玫瑰海1(1 / 2)
季姩是被房间外的求饶声吵醒的。
此时,窗外一轮十五的明月高悬于海面上空。敞亮的光,让周遭的繁星黯然失色,也让房内的一切无可遁形。
她看着夜色,陷入不知时间的迷惘。
直到“呠——”的一声。
门外又传来一道杯盏被摔碎的声响。
季姩彻底清醒。
她知道是那个男人在发火。
她勉力挪到门后,透过缝隙看向外面的大厅。
那儿一片萧瑟和寂静。
好似轰动了整个塞浦路斯的盛宴,从未在这里举行,唯有凌乱的飘带和倒地的酒瓶,能让人回味出刚刚的热闹。
数十位家仆噤若寒蝉、瑟瑟发抖地站在大厅中央,唯恐拔尖冒头,会被处于盛怒的家主当作眼中钉拔掉。
至于那位气质矜贵、身形高大的男人,正背对他们立于前方。
那是塞浦路斯颇有名望的Hopkins家族的家主。
整个塞浦路斯海岛有一半产业都在他的手里攥着,谁和他过不去,整个地中海都不会再有容身之地。
他转过身。
黑色深v浴袍下,时有水珠顺着肌肉紧实的胸膛旖旎滑下,煞是诱人。
可纵使这样,也无人敢对他肖想半分。
只因上方那双温雅的眼,看似神性又悲悯,实则比外面的波光还要凛冽三分。
男人漫不经心地绕过他们,姿态慵懒地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像是死神莅临宣判众人的结局。
家佣之首是管家,他毕恭毕敬地站着,一张精明的脸上此刻汗如雨下,彷徨不已:“先生,夫人她……”
“救回来了。”
Simms轻飘飘地打断管家的问话,森冷出声,“只是高烧未退、时刻惊梦、尚未清醒。”
忽的,他的语调拔高许多,“我好好把人交给你,你就是这样还给我的?”
这一声质询,也似问进了季姩的心里。
作为偷窥者和今夜的始作俑者,她不免收紧呼吸,后怕不已。
而管家被家主正面施压,更是诚惶诚恐。
今夜,城堡举行酒宴舞会,塞浦路斯的富商贵胄一起出席,盛况非凡。
这座城堡的男主人于前厅宴请宾客,而女主人则由于身体不适,选择卧床休息。
离开住宿区前,男主人悉心交代了一众家佣照看好夫人,等她醒来务必通知他。
谁知等两人再见面的时候,一个高立于泳池之上,一个悬溺在泳池底部。
来城堡工作的一众家佣,都知道男主人有多在乎他的妻子。
所以在男人的质询发出后,所有人都差点跪地求饶。
在塞浦路斯,钱就是权,权能让他们失去所有,包括生命。
“先生……今晚夫人差点遇难这事,是我们的疏忽,所有责罚我们都甘愿承受。”白管家急忙投诚。
男人漫不经心地按亮打火机,点燃自己指尖上夹着的烟。
烟雾腾起后,他的轮廓也变得不真不切。
他没急着接话,淡然得一点都不为之所动。
可管家知道,他岂止是动了怒。
古欧式的钟表在时间海里轻轻摆动,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似是想到待会还要去陪他的夫人,男人便将只抽了一口的雪茄重新摁灭在烟灰缸里。
他拨动手腕上刚拂下来的小叶紫檀珠串,淡漠出声:“今晚她能救回来,实属不易。我不想惊扰她。你们去把城堡里外都收拾干净了,包括你们住在这的痕迹。”
言外之意:滚。
“是是是,先生。”
一群人急急忙忙退下。
看到这一幕,季姩心里了然,他在处理完这些家佣后,就会来处理她了。
而她……
不太敢面对他。
于是季姩重新躺回床上,企图用装死来蒙混过关。
未曾想这一躺,她不自觉地陷入梦境,重遇了这两个月的记忆。
*
两个月前,她和好友周勋辰一起来地中海进行毕业旅行。
在塞浦路斯最大的赌场里,周勋辰暴露了赌徒的本性,一夜之间就把身上的钱输了个精光。
季姩劝他收手。
谁知他人前答应,人后却偷走了她身上所有的现金首饰,包括她的手机和护照,然后撇下她在这个岛上自生自灭。
她没来得及去另一座城市的大使馆求助,就被周勋辰的债主找上了。他们说周勋辰借了他们一大笔钱跑路了,她是他的女朋友,理应为他还债!
七八个壮汉,就这样不由分说把她绑去了当地的一家夜总会。
是simms的到来,阻止了这一切。
那时,塞浦路斯上难得一见的亚裔面孔,让陷入绝望的季姩几乎把他当成能救赎自己的唯一神明。
她向他求救,并在慌乱中允诺,只要他能救她,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哪怕是……做我的女人也愿意?”
那时,血红的灯光照在男人俊秀的脸上,却仍旧捂不热他周身的森冷。
季姩听到这个条件时,愣怔了下。
男人自然是看出来了她眼里的不愿,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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