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nu.005 豌杂面(一)(1 / 2)
伏黑纯所经营的餐厅分为两层,楼上用作起居,楼下开门营业,百来平米倒也还算宽敞,再加上地处繁华地段,在这寸土寸金的东京可是租金不菲。要知道她的银行卡因失踪过久早已被销户,若不是伏黑甚尔还有些积蓄,她可差点儿拿不出开店的启动资金。
伏黑纯到现在也不知该对她这位名义上的父亲作何态度,从前年幼时,她曾无数次设想过,若是她的父亲待在身边,若是她的家庭与旁人同样美满,她的人生或许不会有如此之多的遗憾和波折。
但当伏黑纯见到伏黑甚尔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若是这家伙待在她身边,或许她能否平安长大都是个疑问。
术士杀手,赏金猎人,天与暴君,仿佛都是灾难与暴虐的代名词。只是伏黑纯却怎么也不能将这些赫赫有名的名号,与那个垂着脑袋小心翼翼瞧着自己脸色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在伏黑纯坠入食骨之井的那段岁月里,伏黑甚尔不知从何处知晓了她的存在。这一知道可不打紧,他居然再也不去混迹酒吧夜店,连最爱的赌马柏青哥都不去碰了,转而走遍伏黑纯曾待过的每个地方,发疯似的苦苦寻觅三年之久,甚至托他的搭档孔时雨重金购置了专门用来寻人的咒具。
按那位脾气极臭的前国际刑警的说法,伏黑甚尔这是女儿控病毒入脑,已经无药可治了。
也因此,当伏黑纯再度从井里回到现世时,才会第一时间被伏黑甚尔找到。
而在伏黑甚尔详细了解伏黑纯从小到大的苦难经历后,这位即便被迫于绝路也不曾动容的钢铁硬汉,竟然崩溃到差点儿没一头撞在墙壁上,甚至恨不得回到过去把从前那个自己给一拳揍扁。
默默见着亲生父亲在自己眼前发疯的伏黑纯:“……”
也正是因为明白他的所作所为发自真心,伏黑纯才忍不住感叹造化弄人,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只是一张遗失的写着电话号码的卡片,便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了。
到头来,竟然还是伏黑纯垂下头来安慰满脸崩溃的伏黑甚尔:“没事的,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伏黑甚尔曾有过一段婚姻,或许是因为禅院家的血统和天与咒缚作祟,那位夫人在伏黑惠出生时便因难产去世,徒留下孤零零的一对父子。伏黑甚尔这样的糙汉子,能养活自己都算是不错了,哪有空精心教导伏黑惠,得亏是小家伙打小乖巧懂事,才没被伏黑甚尔带歪。
于是伏黑纯回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自己的弟弟带在了身边。
伏黑甚尔倒是想与他心心念念的两个孩子住在一起,就此过上颐养天年的幸福生活,但他在黑白两界惹下的仇家太多,更是欠着一屁股赌债。那些人奈何不了伏黑甚尔,却能随时对伏黑纯与伏黑惠动手,他怕牵累两个孩子,从来都是独自在外边隐姓埋名,只时不时寄一些生活费回来,或是偷偷摸摸回来见一见他们。
伏黑纯向来是早睡早起,天刚蒙蒙亮便睁眼起床,她微微拉开窗帘,外面的路灯还映着朦胧的光,倒是已经有些早起的人开始遛弯儿了。
伏黑惠年纪已经不算小了,被安排独自睡在与她相邻的寝室里,伏黑纯悄悄推开门看了一眼,小家伙睡得恣意潇洒毫无形象,半边身子都快掉到床底下去了,怀里倒是还死死抱着她买的恐龙玩偶不愿意撒手。
伏黑纯动作轻缓地将他从床边挪回来,小心地摆正他的睡姿,又将小棉被一点点掖好,才放心地下楼开门。
天色尚早,店里还没有客人上门,伏黑纯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决定先解决自家的早餐。
“做个什么好呢……”伏黑纯瞧着还没用完的耙豌豆,登时有了主意,“不如就做个豌杂面吧!”
去重庆次数不多的游客,或许会因为那随处可见的重庆面馆而感觉诧异,比起面食多达数百种的北方面食大省,重庆的面食算不上历史悠久,但那一碗从挑着扁担走街串巷开始发源的重庆小面,却早已成为重庆最具特色的地标美食之一。
许多重庆人的一天,便是从一碗小面开始的,那小小的一间面馆座位有限,不少客人连张板凳都坐不上,甚至是坐在马路牙子呼呼吃面,那口感软韧的面条裹满酱汁与佐料,红与白交融,麻与辣纠缠,热乎乎地往喉咙管里涌,让平淡的清晨顿时变得活色生香。
重庆小面的面条是那种细细的碱水面,泛着微微的黄色,深锅煮面,水多大火,再时不时添些凉水降温,一碗面端上来,光是闻着那淡淡的碱香味儿食欲就上来了,口感也是十足的劲道。
若是最正宗的重庆小面,那便是不加任何浇头的素面,煮好的劲道面条浇上一层佐料和辣味十足的红油,一碗面条全靠口感跟调味取胜。而「豌杂面」,在此基础上则添了香软绵滑的耙豌豆,以及脆香油润的肉臊子,口感要更为丰富得多。
肉臊子的灵魂就是那香喷喷的油脂,所以不能太瘦太柴,伏黑纯选的是肥四瘦六带皮的前腿肉,肉质更为细嫩。切成小丁的肉粒以小火慢慢煸油,锅里逐渐响起细密的油花声,表皮也逐渐变成诱人的金黄色泽。
“你醒啦?”伏黑纯在灶台边忙个不停,却是头也不回地跟后边冒出个小脑袋的伏黑惠说道,“先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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