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2 / 3)
布维持一审的死刑判决开始,她已经听过太多诅咒,而当她将手中股权悉数抛售,致使遥江集团易主的消息放出之后,更是有人恨不得食她肉,啖她血。
好死不如赖活着,这还真是头一回听到。
郑嘉西慢慢转身,平视中她先看见了男人宽阔的肩膀和突出的喉结,原先扯住她的那只手也已经垂下,脉络清晰,宽厚有力。
他很高,甚至帮她挡住了无情阳光。
郑嘉西忍不住仰头,黑色帽檐下,一双沉默又深邃的眼睛正匿在阴影里望着她。
四目相对,陈森也是初次发现,一个人的眼神居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迅速发生变化。
从不耐轻嘲到闪着兴味的光,郑嘉西过渡得十分自然,也毫不掩饰。
“谢谢你啊。”她指了指崖底,“你不会以为我要往这下面跳吧?”
陈森无言以对,瞧这反应肯定是自己误会了,只想立刻转身走人。
但是郑嘉西接下来的话又让他迟疑。
“这下面有一段是缓坡,死不了人的。”她笑笑,“充其量半残。”
“……”
陈森渐渐蹙起眉头,觉得这姑娘的情绪貌似不太稳定。
“半残更痛苦。”
“是啊。”郑嘉西挑眉赞同,却又开始逗他,“但活着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陈森不会安慰人,也怕说错话,那一瞬间脑子竟然卡壳空白了。
“活着才有意思。”他随口捡了句话。
“怎么才算有意思?”
“做你想做的事。”
清风白云,秀丽绝景,郑嘉西唇边的笑意越扩越大,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和一个陌生帅哥聊起如此有哲理的话题。
陈森觉得她的目光越来越不对劲,事实也证明他的直觉是准确的,这人胆子很大,并且口无遮拦。
“那你今晚有空吗?”
“嗯?”
“做点我想做的事情。”
“……什么事?”
“不如你让我感受一下什么叫人间值得啊。”
捉弄痕迹太明显了,陈森根本接不上她的话。
烈阳刺得他脑子发懵,生平第一次被女人这么明目张胆地调戏,也不知道是她有病,还是多管闲事的自己有病。
好像碰到疯子了,当时的陈森是这么想的。
……
断断续续的犬吠声扯回了陈森的思绪。
隔壁赖阿伯养了只大黄狗,到了夜里只要听见外头有人经过就会无差别狂叫,有一股将看门任务贯彻到底的牛劲。
他退出郑嘉西的朋友圈,准备熄灯上床。
窗帘没拉紧,有月光偷溜进来,郜云的夜总是很静谧,惊蛰之后虫鸣声也跟着苏醒了,窸窸窣窣很是催眠。
半梦半醒之间,陈森放在枕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本不想理会,手却不自觉摸索过去,亮屏一看,又是那位“出其不意”。
Jacey:【不好意思噢,刚刚发错人了。】
陈森看了眼时间,整整二十分钟,要说发错的话那她反射弧也是够长的。
他捏了捏眉心,将手机抛在被面上,继续闭眼放空。
此时此刻,始作俑者早已进入了昏沉梦乡。
郑嘉西是定时发的那条微信,她怕自己第二天睡过头,还顺手设了个闹铃。
天光大亮,人也是神清气爽,用过早饭后她直接开车去了南郊墓园。
门口的公墓管理员好像换了人,现在是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大爷在值守,郑嘉西在他那儿买了些香烛和纸钱,凭着记忆踩上砖路。
通往山顶的小径分了好几条,她母亲季心岚的这方墓地是精心挑选过的,视野开阔,没有遮挡,每天都能迎来第一缕朝阳,送走最后一丝晚霞。
是块安息的好地,就是太高了,爬得人气喘吁吁。
郑嘉西做了个拉伸,把扫墓用的东西搁在地上,发现墓碑前供奉的那两罐菊.花开得正艳,花瓣饱满,叶片新鲜,应该是最近才送上来的。
可是墓园没有定期换花这项服务,而且隔壁那些也早已经枯萎,应该是有人来扫过墓,她猜想可能是哪个还记挂着季心岚的好心亲戚。
铁桶里的纸钱化为灰烬漫天飞扬,有几撮没有燃烧完整,郑嘉西便随手捡了根树枝拨弄着,这时风改变了方向,轻飘飘的灰沫直往她身上和脸上扑。
没什么攻击性的碎屑,郑嘉西不怎么在意,顺手接起了刚呼进来的电话。
“桉姐。”
“嘉西。”那头的女声轻柔温和,“过得怎么样,旅行还愉快吗?咱们好久没联系了。”
周桉是一名专业的心理咨询师,在郑嘉西无法入睡的那段日子里,她给予了莫大的帮助和鼓励,两人相识也有些年头了,想当初还是Eidde帮忙介绍的。
“挺好的,去了好多地方。”
“是吗?那现在呢,你在哪里?”
“郜云,听说过吗?”
周桉想了想,诚实地回了句没有。
郑嘉西蹲下身子,树枝斜在地面上划拉,她笑:“是个小城。”
周桉好奇,郑嘉西便在电话里耐心形容着这个她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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