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检(2 / 3)
门才回首挑眉:“宋法医不领个路吗?毕竟也是你不让我进你的解剖室的。”
宋知意从善如流,长腿几个跨步便到了贺瑱的前面。他的话一向不多,能省则省。
进了解剖室的隔离间,宋知意把无菌服递给了贺瑱。贺瑱看着那蓝绿蓝绿的衣服,啧了一声,还是自行穿上了。
兴许是太困,他今天这一身总觉得穿得拧拧巴巴,不知道哪里错了,让他难受得紧。
宋知意看他一眼便伸出了手来,擦着他的耳垂就伸向了脑后。
贺瑱顿时有些懵,怔在原地。待他在两秒钟后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宋知意的手,往后错了一步,险些碰到一旁搁置的酒精。
他面色不善,嘴角拉平,出口的斥责却并没有往日那般凌厉:“宋知意,你干什么?!”
宋知意平静地抽回了手,淡然道:“你后面的系带错了,帮你调整一下。”
“……”贺瑱只觉得自己像那个小丑,“那你为什么不,算了……”
管他为什么不到自己身后去调整,弄好了就算了。
贺瑱还是第一次在午夜时分进解剖室,为了尸体特意调低的温度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没由得左右看了几眼。
“你害怕?”宋知意的声音恰巧自他左边传来,更是让他的心脏咚咚几声。只是这话里好像没有半点的阴阳怪气,尽然是些真诚地问候。
但他不需要这样的真诚。
贺瑱咧了咧嘴,站定在解剖台前,随意道:“怎么会?”
宋知意没再言语,只是默默地将王宁的尸体从临时冷冻柜取了出来。
王宁紧闭着双眼,面容上结着寒霜。他的腹腔被打开又缝上,针脚细密。身上青青紫紫地遍布着尸斑和死前伤,叫人看着心酸。
“我已经尽可能地让他体面些了。”宋知意从怀中拿出尸检报告,又说,“死因还是之前说的干性溺死,只是我又发现了一些小细节。”
“譬如他膝盖上残存着在死前被人强迫跪地的痕迹,气管有一些微微肿胀,应是在死前有过呛水。还有他身上的一些伤痕,如何形成的我已经在报告上注明了。但我想说的是,他的手腕上还有许多试切伤,也就意味着——”
“他曾经尝试过自杀。”
异口同声间,贺瑱只愈发觉得王宁可怜。他看着王宁身上那些因为冷冻而更加明显的伤痕,咬牙切齿道:“那群小畜生!对了,你刚才说死前呛水,和膝盖上的痕迹是怎么回事?”
“有人将他以这个姿势按在了地上,强迫按下他的头,直到埋进水中。”
“什么姿势?”贺瑱不明所以,微微仰头看向宋知意。
宋知意犹豫了一下,又略显小心翼翼地对着贺瑱伸出了手去:“可以吗?”
“啊?”贺瑱反应了一下,但又瞬间明了宋知意的用意。他没等宋知意动手,就先跪在了地上,等着宋知意的下一步动作。
宋知意轻轻地摆弄着贺瑱的手臂,将他还原成了王宁被人强迫时候的姿势。
贺瑱偏过头,扯着脖子有些难受地从解剖室的大镜子中看着自己的状态——
宋知意修长的指尖按在他的肩胛骨上,强迫着他的脖颈往下低去。即便是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他的皮肤依旧出现了点点红痕。
兴许是体会着王宁那时候受的屈辱,他的眼底似乎有些潮湿。唇角紧紧地抿住,拉平成了一条倔强的直线。
他是看明白了王宁那时候被强迫的姿态,只是……
用在他身上,真的有些羞耻。
还有,解剖室里为什么要装这么大的一面镜子啊?
“嗯,我知道了。”贺瑱从鼻腔哼出两句来,宋知意立马松了手,又朝他伸出手妄图拉他起来。
贺瑱犹豫了一秒,还是自己拍拍膝盖站了起来,没有接宋知意的示好。
宋知意也没甚被忽略的难堪,自然而然地收回了手,又一一对着尸检报告上各类旧伤痕迹检测做出的评估进行讨论。
有烟头烫伤的、皮带抽打的,还有被人殴打所致的。基本上王宁身上的皮肉,就是在好了坏、坏了又好之中度过。
·听罢这些,气得贺瑱当场摔了尸检报告。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好几回,都未曾能忍住心底的愤怒:“那群小畜生,真不是东西啊!”
他愤愤地骂了几句,这才想起了站在一边的宋知意,抿抿唇又说:“回家睡觉吧,明天早上不用急着来上班了。”
“那你呢?”宋知意未曾正面回答,反而没头没脑地问出了这么一句。
也得亏贺瑱反应快,撇撇嘴说:“我肯定还得去一中转一圈,至少得把那几个欺负王宁的小畜生逮出来。”
“我和你一起去。”
贺瑱疑惑写满了整张脸:“你是个法医,你出什么外勤啊?”
宋知意一顿,继而又说:“原来有过。”
贺瑱听了这一连串的专业词汇,早就困了,也就没细想这句话的真伪。他张着嘴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说:“行吧,你乐意就好,明天跟我和陆何一起去吧。走吧,你家住哪?我送你。”
“凌御西府。”
贺瑱的第二个哈欠戛然而止:“和我一个?那你住哪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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