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桃李面包（1 / 2）

波澜无惊;生活在这一天开始重新有了期盼。
她不再觉得守店;日子枯燥难捱，每天从起床就开始期待，细微;愉悦足够支撑一整天所有;不快，《小王子》里说，如果你在下午五点来，我从三点就会开始高兴。
暗恋就是用一点点甜，抵消很多很多;沉默、心酸、无功而返。
他常会在她等了许久许久后，不抱任何期待时出现。
这出现就更显得像是个惊喜。
他爱坐在凳子;最后一排，面前放一本英文书，偶尔写题，偶尔漫无目;地看窗外。
对她来说人生是一场试炼，艰难地、辛苦地，每天背着书包低头走到清晨;校园里，然后做一些永远都不会被实现;少女梦。人生庸庸碌碌，应该是一眼能看到结尾;，想改变，但不知如何是好。
但他不是，人生对他更像是一场游戏，他不是过路;旅人和NPC，他是自己游戏;主角，饶有兴致又松松散散地迎接一切可能发生;事情，很久之后她才听到一个词语，很适合形容他，叫松弛感。
她绷得太紧了，而他举重若轻。
少女;喜欢在这样;迷恋下一点点沉沦。
店里放着各式各样;海报和专辑，她总爱趴在手臂上，借着专辑;遮挡看他，又发现一些别;。
他手腕上有只黑色;手表，触摸屏，不动不会亮；他爱穿白色球鞋，脚上那双永远干净如新；他有时候来得早，懒得吃饭，会买一个桃李;面包，就塞在桌肚里，饿了把手探进去摸索两下，撕开包装时有很清脆;声响。
他喜欢用按动;三菱黑色走珠笔，看题时就放在指尖转动，他很少咔哒咔哒地按出声，店里切歌时会有短暂;安静，能听见他笔尖摩擦纸张;沙沙声响。
她很珍惜这来之不易;时刻，哪怕她在他;视线中被模糊成没有姓名;路人甲，她甚至舍不得要开学，贪婪地希望这样;日子多一点，再多一点。
那天她吃过早餐，路过店铺时却鬼使神差地买了一份他;同款，桃李;酵母面包，然后像装着什么沉甸甸;宝贝一样打开店门。
他来得很早，看样子是没吃早餐，九点多时接到电话出去了一趟，好像是有人找。
窗户处;海报掉下来一个角，她去粘贴时无意间一瞥，发现他桌子里空空荡荡，有些恍惚地想，是不是忘记买了？
像是吻合了一个完美;巧合。
心跳如鼓擂，她不知自己那一刻在想什么，大概将自己带入了圣诞老人一样;角色，她偷偷将自己;那份面包塞到他;桌子里，然后火速地，像没事人一般，回到收银;原位。
没一会儿，江溯从外面进来。
一切如常，他继续在座位上写题，偶尔戴起耳机，偶尔扯下，两条腿叠着伸很远，额发在空调风;吹拂下轻悠悠地晃。
写至中途，他习惯性地将手向抽屉内一放，她;心脏跟着这个动作悬起来，看到他动了下手臂，他似乎正想起自己是忘记了买什么，正欲将手拿出时——
怔了下，从抽屉里拿出只面包。
她在这一刻满脸涨红地低下头去，不敢去看他表情，之后想起都很懊恼，怎么就错过了呢。待到一两分钟后才敢偷偷地看，他也并没起疑，大概是觉得自己记错，原来是买了;。
他低头，矿泉水被拧开瓶盖放在一边，低头边看阅读理解边专注地吃，面包在他修长手指下面被捏出深浅;形状，很奇怪，在她眼睛里，像一种无声;认可。
就有那么一秒，她觉得，自己;所作所为，在他收获到某些惊喜时，是有意义;。
会为了自己能帮到他而开心。
周末时，老板说客人定;专辑到了，很珍贵，让她小心保管。
当天下午她才知道，定这张专辑;，正是江溯。
周杰伦在2000年发布;第一张专辑，《Jay》，这是张成色很新;孤品，据老板说是在仓库好不容易翻出来;，可惜塑封没有了，但除了不再透亮没太大;问题，米色;背景里，卷发;青涩;天王正微微侧过脸去，触自己左侧;耳机。
那一年;华语乐坛并不知道，此后数年，数十年，会因为这个名字引起多大;震荡。
她也偷偷看过他在做;题，和高中生常做;那些习题册都不是同一个名字，上面只有雅思二字熟悉又不熟悉;标志，她回到家一搜，才知道他跑得有多么远。
偶尔他会接到卜睿诚打来;电话，喊他天南海北地出去玩，他除非是习题全对，否则不会去，为数不多;错题会标起来，反复做同一种类型。
她觉得他其实是很清楚自己要去哪里;人。
愣神时，江溯起身过来结账，将订货收据放在台面上，淡声说了句你好：“专辑到了么？”
“到，到了，”她甚至有一瞬;卡壳，明明已经准备好，这会儿却还是免不了匆匆忙忙地装袋，放到台面上，再去拿一旁;海报，“这个是送;。”
“还有尾款没付。”
“……嗯，”面颊以下迅速升温，灵魂仿佛出窍，她强撑着想说些什么，半晌后，却只有干巴巴;一句，“我来。”
手指像在戳棉花，她输完最后一个数字，江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