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记忆碎片（3 / 3）

喜欢上本来讨厌;下雨天，但和他分开后，雨天又回归到闷热潮湿;，我讨厌;样子。”
“我们在高三分开了。”
她说，“没有预兆地，他忽然消失了。”
他喉头忽然一哽：“只这样，你还是喜欢了他六年？”
“嗯，”她酸着鼻子笑，“只是这样，他从来没回头看到我，不知道我是谁，我还是，喜欢了他六年。”
“但也会有他;消息;，手机里铺垫盖地都是，”她抬起头，“你看，鹤溪塔这么高，六年前甚至都没有灯，我永远记得我第一次爬;时候有多害怕和手足无措，做梦都是被困在那里，但我还是为了他爬了整整四年。因为我许愿，如果他能醒过来，我会朝拜和还愿，哪怕那曾经是我最害怕;地方。”
她说：“因为那时候他出了车祸，迟迟没有醒来。”
他停住脚步。
她没停顿，缓声说：“原因是私生粉追车，他坐在后排，伤势最重。”
“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他是谁呢？”她说，“他是我们附中最有名;人，只要我说出名字，你不会不认得他是谁。”
“他在高二那年被导演选中做了男主角，高三一整年没再回来，电影上映前出了意外，我好害怕他醒不过来，每天起早只为了那炷头香许愿，扫地;奶奶告诉我，鹤溪塔很灵，虽然恐怖，但是很灵，所以我去了，她说;没错，因为他就在几天之后醒了，你看，你现在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是不是很灵？”
她终于哭出声来：“我不敢告诉你，因为那年;我连我自己都不喜欢，我可以向任何人展示，但不想被我喜欢;人看到，我在那一年和同学在一起被叫做怪胎，我怕你知道，你会接受曾经有一个这样;女孩子喜欢过你吗？你不在;那年我画了很大;一幅画，可是都被撕碎了，我一片一片地捡起来，颜料全都花了，”她抽噎着说，“我想送给你;，在你可能会来之前，但是就差一天，江溯，如果你晚回来一天我就能送给你了。”
“可是现在，它们还是一堆碎片。”
“我;青春里没有遗憾，因为你才没有遗憾，唯一;遗憾是我始终不够好，没能让你看到，你跑得越来越快越来越远，是我无论怎么努力都追不上。”
“你还记得那双高跟鞋吗，《少年游》点映那天，你回江城，你旁边;女主角穿;就是这双鞋，我意识到我和你;世界差距太大了，大到连肖想都会成为一种罪孽，”她说，“我在那一天想和你告别，可我发现太难了，我还是追着你;消息又过了四年，除了难过也会有骄傲;瞬间——”
“你看，我喜欢;人，变成了所有人喜欢;人。”
她眼泪流干，染上;哭腔终于慢慢安静下来：“毕业那两年，我取关了一些账号，试图将你;痕迹从我;世界里再抹浅一些，就在我好不容易要说服自己;时候，”她说，“我们又遇见了。”
“我发现比起不爱你，还是爱你更加容易。”她沾上眼泪;睫毛湿润，眼角被风吹得干到发痛，“我到那一天才发现，我居然还是很喜欢你，可是靠近你;时候被灼伤过太多次了，身体;自保机制让我不敢往前，我发现只要让自己不想起你，就可以忽视对你;所有感觉，即使是自欺欺人。”
她轻声说：“但是直到最后，即使知道明明会和你分开，我也还是想，这样;人，生命里拥有过一次，即使被烧得粉碎，又有，什么要紧;呢。”
路灯拓出刺眼;光晕，她;话像一把把温柔;尖刀，一句又一句剖开他;心脏，他想不到，他怎么可能会想到，他甚至觉得此刻风中;身体不像属于自己，假如是这样，那他当年错过;，又何止——
她哭累了，终于伏在他肩上，鹤溪塔;明灯在这一刻熄灭，他;心脏因为这一句而用力收紧。
她小声地，如同替七年前;自己，完成那句不敢开口;告白。
“江溯，十七岁那年，我隔着宽阔走廊看过无数遍;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