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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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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莫名,还觉得这外号有点喜感,“难不成国尉十分……淘气?”

侍人忍着笑向他解释,“少君,非是淘气的淘,是逃跑的逃,国尉自从来了秦国,总在惦记着逃跑,三天五天就要跑一次,也就是咱们君上胸怀宽广,爱惜才士,纵着他。”

秦栘讶然,向来只听六国人才争相入秦,未曾闻来了却要跑的,三公之位都留不住他,国尉倒是个奇人。

侍人在前引路,嘴上还不忘开玩笑,“少君,咱们进去吧,官署空空荡荡,说不准咱们国尉又逃了。”

秦栘倒没把侍人的玩笑话当真,毕竟历史上魏缭并没有离开秦国,还为秦国的统一大业做出了重大的贡献,至于逃逃追追,万一是人家君臣之间的“情趣”呢?

妈耶,怎么忽然觉得老爹有霸总那味儿了。

一行刚进官署,不想正迎头撞见师徒二人背得箱箧从里头出来。

魏缭吓了一跳,从前只在四门堵,现在直接在官署门前堵他了!

王敖见着君王章台宫中的人,也大惊失色,莫非秦王亲自来了?

秦栘看见二人一前一后,前头那一位年纪稍长,双目有神,人精瘦,后头一位弱冠模样,一脸正气,两人都挎着箱笼,里头装的看样子俱是书籍。

侍人齐声参拜,“拜见国尉。”

秦栘这才知晓,前头那一个便是魏缭,后头那个年轻的,应当就是他的弟子王敖,只是他丝毫也没往“逃跑”二字上想,毕竟他知道魏缭不会跑,即便真要跑,带的也该是细软,岂能身无长物,尽带些累赘的简牍?

魏缭干咳一声,下意识捂了一下挂在肩头的箱子,侧身将徒弟挡在身后,“尔等前来官署,所为何事?”他说罢才瞧见站在一旁的少子,“咦,这是谁家的娃子?”

侍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堂堂国尉,连储君也不认得。

王敖拉了师父一把,脸色难看地凑上前去,悄声提醒,“师父,这是秦国太子。”

魏缭一拍脑门,他竟给忘了,秦王已立太子,朝会那天,恰巧他睡过头,又嫌天太冷不想爬起来,便称病告假了。

“拜见国尉。”秦栘向人见礼。

国尉急着跑路,不咸不淡打个哈哈,“是长公子啊,刚才咳咳……臣最近上火,眼神那个……不太好,少君莫见怪。”

“国尉言重了,扶苏想去署中寻几卷书看,还望国尉应允。”

知晓不是来堵他的,魏缭长舒一口大气,“少君自便,随便挑,随便拿。”

王敖捅了老师一下,太子虽然年幼,到底是未来国君,卫鞅前车之鉴,提醒老师注意行止。

“多谢国尉。”秦栘说完,便领着侍人进了官署。

魏缭拉着徒弟要走,临行之时,下意识回头定睛一瞧,却倏忽脸色大变,“不对!”

王敖吃力地曳着书箱,“师父,怎么了?”

魏缭只是摇头,他定一定神,不由分说又拉着徒弟调转回头,往官署内走去。

秦栘找到了秦王政八年关于秦国出兵的一些卷宗,这是一个非常敏感的时间点,这一年,秦军攻赵之时,屯留发生了反叛,长安君死在叛乱之中,嫪毐也恰是在这一年获封长信侯。

记录虽然模糊,但可以确定嫪毐的确参与平定了这场叛乱,太后看重外加相邦提携,嫪毐借助军功顺理成章平步青云,成为吕不韦集团一大助力。

之后也许是吕不韦集团不断膨胀的势力,引起了楚人一系的不安,激化了矛盾,咸阳城中随之开始出现针对秦王嬴政的那些不堪的流言。

或许正是这流言逼急了吕不韦和赵姬,逼得他们迫不及待要向敌人亮出底牌,这才有了之后的蕲年宫之变,嫪毐发动的叛乱很可能根本不是针对秦王,而是针对朝堂中诋毁太后,丞相,乃至新王的那股势力。

根据档案记录,随同嫪毐一起参加叛乱的有卫尉竭、内史肆、左戈竭、中大夫令齐等公卿二十余人,一个男宠,一个假冒的阉人,能有这样的号召力吗?

只可惜他最后失败了,失败的结果便是,吕不韦被免官流放,昌平君借助平叛实现了相权的顺利过渡,赵太后与秦王母子亲情断绝,这一系列事情背后最大的受益者是谁,秦栘不愿多想。

老太后是照拂他的长辈,昌平昌文还有芈氏的叔伯宗亲也对他关爱有加,会是这些人捏造的流言吗?

华阳太后虽为楚女,却已在秦国度过半生,她是个有智慧有韬略的女人,比起楚国的女儿,她更是秦国的太后,昌平君倒是不忘故国,但他自矜王室血脉,为人坦荡,当使不出这等卑劣手段,昌文就更不必说,一身三闾大夫的风骨,却从里到外都是地道的秦人,至于其他勋贵,应是没有这个胆量,也没有这个能力的。

魏缭师徒猫在门口,王敖一头雾水,压低声音问师父,“师父,咱们不跑了?”

魏缭一脸严肃,“莫出声。”

王敖听话闭了嘴,他就雇了车夫两个时辰,超时得加钱。

“不对,不对。”身边人喃喃自语。

王敖放下肩头沉重的箱箧,“师父,有何不对?”

“你确定他当真是公子扶苏?”

“秦国太子那还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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