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蝇,撵一下(2 / 3)
他快步走过去,正听见花圃这头,魏缭死性不改,那张毒嘴见人就怼,“我说错了么,你就是一头蠢驴!”
花圃那头,好好一老爷们儿让他气得哇哇大哭,“魏缭辱我!魏缭辱我!魏缭辱我!”
好委屈啊,秦栘心头一颤,大好儿郎怎么就哭成这样了呢!
景腾正年轻,还不到三十岁,是同辈之中佼佼者,不久前君王亲自提拔,正式任命他为咸阳内史,正是意气风发,急于建功立业之时。
周围看热闹的朝官,有人聚在一起窃笑,有人在旁一脸焦愁,试图劝止,还有人看得起劲儿,巴不得打起来才好。
国尉呵呵笑,“你敢在秦宫杀我?”
“士可杀,不可辱,我今日便跟你同归于尽!”
“如此胸怀,还想领兵?说你好处,欣然领受,说你坏处,竟成折辱,当真好笑。”
景腾说不过他,提剑杀来,魏缭拔腿就跑,花园乱成一团,围观唏嘘不绝。
桓齮寻机扑上去,一把拖住景腾,“冷静些,秦宫之内岂容放肆!”
景腾拼着一股子莽劲儿,奋力挣扎,“我对大秦一片赤心,他竟这般辱我!”
魏缭见他给人拦住,也停下来整理衣袍,理罢斜斜撩了对方一眼,“想好没有,还杀是不杀,不杀我可走了。”
“你!”景腾推开拦在身前的同僚,又怒不可遏地提着剑赶了上去。
秦王闻讯已经过来了,年轻的君王望着花园里人仰马翻的场面,脸色要多难看又多难看,胸中无名怒火一下子就蹿了起来。
只言片语竟激得他冲动至此,前世持重冷静的内史腾可不是这般模样。
秦王记得清清楚楚,原本是灭韩以后,凭着取国之功,他才把景腾放在咸阳内史的位子上,这小子在任上做得可圈可点,一直没有令他失望,所以现在缺乏历练,过早提拔,反而弄巧成拙了吗?
秦王越想越失望,越想越恼恨,那便让他砍了魏缭吧,惯爱胡言乱语,早就该割了他的舌头。
入秦三年,消极懈怠还借口一堆,国中将领个个对他都有微词,他为此人花费的耐心已经够多了。
至于景腾,砍了魏缭若是没胆量自尽,既然目下还不堪大用,就让他滚去北疆,有命回来再行任用,没有,那便罢了。
总是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考验他的耐性,可惜很不巧,他没有那么多耐性,少了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他照样能完成秦国的统一大业。
魏乙看着君王阴云密布的脸色,不觉捏了一把汗,“君……君上,老奴过去劝劝吧!”
“不必劝。”
“那……这……”
君王唇边挂着冷笑,眼底杀气氤氲,“不是要同归于尽么,好得很,省了寡人的麻烦。”
魏缭望见秦王便不闹了,不是他怕了秦君,是他那双眼又在秦君脸上看到了熟悉的虎狼之相,并且是已经张开獠牙,正预备吃人的凶虎恶狼。
他面上有一瞬间的恍惚,正所谓“上善若水”,一定是小太子的神相太会唬人,这才总让他不由自主地忘了两父子纵相貌无差,骨子里却是天与地般截然不同的。
他就知道,昨日那番话,定不会是秦王之意。
原本喧嚷的园庭变得鸦雀无声,在旁看热闹的朝臣也都望见了不远处冷眼旁观的君王。
桓齮心中十分不安,他早年在宫中做过郎官,最是清楚,这是君上要杀人的前兆。
景腾气喘如牛,掌中秦剑举过头顶的那一刻,眼角的余光也不经意间瞥见了君王盛怒的脸,便是这一瞬间的分神,回笼的理智压倒了奔腾的意气。
他呼吸一窒,心中大恐,方才视死如归的决心早已不知去向,一时间只觉两腿发软,胸如鼓擂,身上冷得如坠冰窟。
更糟糕的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看他将要如何收场。
砍了魏缭,他便出了这口气,却也要因一时意气,抛却妻儿,抛却平生志向。
可此时若然收手,他便立刻沦为国中的笑柄,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再面对同僚!
年轻的内史脸上热汗变成冷汗,头顶执剑的双手也在微微颤抖。不能迟疑,迟疑世人便皆知他懦弱,更不能退缩,退缩秦国将再无他立身之地,必须砍了魏缭!
正当他手中那把剑要对着面前人砍下去的时候,树上突然掉下一个巨大的马蜂窝,在庭中的空地上摔得稀巴烂,顷刻间蜂巢里成群结队飞出黑压压一大片马蜂。
景腾离得近,马蜂前后夹击,先将他蛰了个正着,魏缭见势不妙,一脚踢开跟前摔烂的蜂巢,捂住头脸,拔腿就跑。
“快跑啊——蜂来了!”
“好多蜂子!”
“快往那边跑!”
“哎哟,娘哎,蛰着我了!”
马蜂黑雾一般罩了半个园子,到处都是让人心惊肉跳的蜂鸣声。
园圃之中乱成一团,在场的宫女,侍人,连带一旁逗留的朝官纷纷惊叫着蒙住头脸,四处奔逃,你追我赶撞倒一片。
魏乙眼望着一只雄壮的马蜂竟朝着这边飞过来了,连忙惊叫着挡住身后的君王,“君上快走!蜂子来了!护驾!快护驾!”
秦王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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