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脑溢血(2 / 4)
才刚到他颌下,但章平掉下去就上不来了,仆人在水底摸了半天才将人找到,找到之后,又像拖死狗一样艰难地把人拖上来。
少年先是僵死一般一动不动,仆人连呼带喊,扒住他胸前的衣裳奋力摇晃,不停捶打,这才强行将人唤醒。
少年意识回笼,痴痴愣愣将仆人一把推开,之后便伏在水池边呕吐,吐出湿泥,游藻,池水,甚至还想把肝肠也一并吐出来。
吐不出便开始跪在池边吼叫,哭泣,拼命拿拳头砸自己的头脸,他乌黑的头发上挂满绿色的水草,惨白面庞上钝出殷红的血迹,浑身湿透,浑身发抖,像一只被人强行拎到岸上的水怪。
仆人担忧恐惧,徘徊不敢近前。
章邯目不斜视,脸上都是羞耻难堪。
佐官也无奈,“是否找个医者先看一看。”
兄长沉默一瞬,步履沉重地走到弟弟跟前,一记响亮的耳光落下,当场便将少年打翻在地,“疯够了没有。”
章平顶着那张血泪交加,异常恐怖的脸吃力地爬起来,脸上身上几乎每一块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抽动,在兄长第二记耳光落下来的一瞬间,他忽然被人曳着脖子,搂住了头脸。
秦栘本不该管闲事,但有病不治光靠打,这怎么能行,“你别打他了,没看见他吓成什么样了吗?”
章邯恼恨地别开了脸,他何尝愿意如此,可阿弟自小便满口胡话,长大后越发疯癫。
秦栘捂紧怀里那颗脑袋,耐心地一下一下,轻轻拍打少年张紧的后背,那边佐官也开始向茅焦询问他被绑的详情。
先生遭了罪,却也不是刻薄之人,讲得都是大实话,“不敢欺瞒,确是在下有错在先,失信于人,郎君气不过,这才叫我来理论。”
佐官闻说,不觉松了一口气,章平年纪还小,又患有疯病,若当真触犯秦律,他或可减轻处罚,但父兄失于教化,难保不被问责。
“你瞧着也像个读书人,如何诓骗一个孩子。”
茅焦连声认错,“是某之过,千不该,万不该,一时贪念,失信于人,铸成过错。”
佐官沉吟一瞬,“既然两方都有过错,期间也未伤人,此事便罢了。”
“多谢上官。”
秦栘在心里叹气,以后再不能随随便便跟人去赚俩钱儿了,太坑了。
怀里的狗崽子已经不抽了,舒舒服服躺在他大腿上,顶着一张调色盘一样的脸,还是那副嚣张无匹的神情,瞧着他又哭又笑。
秦栘重起轻落,拿手敲了下他的脑壳,警告地望了他一眼。
狗崽子还笑,脸上在笑,笑得呲牙咧嘴,没脸没皮,眼睛在哭,可能是方才落水吓得,也可能是自己磕自己疼得,眼睛一眨便泪流不止。
秦栘想,可能疯子都有一两种异乎常人的技能,他出了一会儿神,低头再看,狗崽子晕过去了,又或者筋疲力尽睡着了。
佐官带队先行而去,仆人也抱走了人事不省的少年。
章邯再三道歉,又给了二人一袋钱。
出了宅子,秦栘照例从钱袋里抓了一把,剩下的给了茅焦。
他盯着手里的铜钱,若有所思,“这好像也是个致富的门路,再来几次,咱们俩可要发财了。”
茅焦欲哭无泪,“小郎君还有心情说笑,怪我不好,又连累小郎君。”
“他是怎么把你绑来的?”
“昨日苏角又拿来一些山货,我去旅店做活儿,原想着先给夏先生送些过去,刚出了门,便被那仆人给绑了来。”
秦栘讶然,“先生在旅店做活?”
“店长是个好人,付清房钱后,他怜我无处栖身,便留我在店中做活。”
秦栘也不好多说什么,若有些才能他还可向君父,向叔公稍作引荐,得不了一官半职,也能入府做个舍人或者书吏什么的,至少能有个栖身之所。
“能否问先生一件事。”
“小郎君但说无妨。”
“初时我向涉间苏角打听先生,他二人言辞闪烁,不肯相告,这是为何?”
茅焦面露窘迫,“我自齐国来,彼时吕相在位,听闻吕相广纳门客,原想投奔吕相,可我没什么才学,相邦瞧不上我,之后只能在咸阳流浪。前些日子听闻太子遭遇刺客,国中开始搜拿吕相的舍人,我怕被抓去问罪,所以躲藏起来,两位小友也是替我担心。”
“可先生既不曾入相府,因何还有这般担心?”
茅焦摆手叹息,“小郎君哪,这世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秦栘点点头,不再多问了。
与茅焦分开后,他安排了冉雍暗中护送,又向姜圉问了章平的病因,对方表示不知,他这才弄清楚,平日跟着他的这些人都隶属于戍卫系统,而大秦锐士中还有一个情报系统,也就是他上次误闯的司库。
司库……还是算了叭。
回到秦宫,天色已晚,庄喜的豆花也已经送来了。
“少君!”
“都备好了?”
少年把食盒递给走上前来的侍人,“备好了,蜜糖和肉酱,肉酱听少君的,没放辣油。”
“好,辛苦了。”秦栘麻利换好衣服,正刚要往华阳宫去,又见采苓兴高采烈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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