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七 开海谈判并不难(1 / 2)
骨碌碌的车轮声中,一辆低调却不失奢华的马车到了同样低调不失奢华的魏国公府外。
当代魏国公徐弘基迎了上去,道:“江员外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车主人跳下来,回礼后道:“被迫而来,自当卑躬屈膝听训。”
“员外客气。”徐弘基引着江员外进去,低声说道:“员外祖上曾经助太祖军饷十万两,总是有功于社稷的,还请员外做主。”
江成志,徽商集团大佬,当初太祖入皖缺军饷,其祖江平助饷十万两。
因此,江家生意越来越大,从徽商传统行业扩张到海贸又涉足盐业,不是一般有钱。
但是当朝廷真的下定决心后,江成志还是来了。
“胳膊拗不过大腿啊!”江成志叹道:“朝廷开海之意已决,除非真拼的身死族灭,否则难以改变。
为今能谈的,不过是税率。
国公无计可施,我等在野之人,又能如何?
十万大军啊,杀西虏如杀鸡,建虏亦不能敌,区区两万军驻守朝鲜,建虏就不能下。
如今韩李二位阁老率军南下,谁不胆战心惊呢?”
徐弘基无言以对。
若非他们眼线众多,怕是也不相信短短一年里,官军能打出如此强的战绩。
要知道就在打东西虏时,顺手还把贵州奢安、陕西民乱、东番红夷给平了。
颇有梦回太祖时的感觉。
沉默中到了后院,有仆从追来。
扬州豪商到了。
徐弘基告了声失礼,转身出去迎接。
堂堂国公如同小厮一般,何故?
还不是为了碎银二两。
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告诉豪商们:别怕,咱顶你。
但是豪商们看的明白,这群往日里作威作福的勋贵,顶不动。
就说徐弘基吧,继承爵位后领着左军都督府,南京协守,毫无表现,大家也不太能看得出他的能力,但是他爹做南京守备时遭遇兵变束手无策,可见徐家拉成了什么样。
要是他有徐一代,不,哪怕有徐二代徐辉祖的半成本事,也不至于做个米虫。
若非朱允炆因为徐辉祖是朱老四的大舅哥而不给充分信任,估计朱老四真的只能养鹅度日。
奈何啊,到徐三代开始走马遛狗,到徐九代只会瘦马遛兔。
到了约定的时辰,来了百余商人。
韩爌一挥手,徐府大门关闭。
“本官给的时间足够,迟来的就不用来了。”韩爌解释了一句。
没有人接话。
韩爌也不在意,说道:“本官的来意,诸位已经很清楚了,这里再强调一遍。
开海势在必行,收税绝不可免!
现在,本官问你们,谁赞同,谁反对?”
诸人惊讶。
韩阁老一向是个老好人,居然这么强硬?
“怎么没人说话?”韩爌笑了笑,叫道:“江成志,你是皖地最大的商人,你来说。”
江成志深吸一口气,道:“沈家乃是为我等奔走,我等绝不可能放弃!”
“沈富甲做了什么,你等都清楚。”韩爌做了個请的手势,道:“愿意和沈家同生共死,可以离开了。”
江成志坐在椅子上,紧紧地捏着拳头。
走还是不走?
走出这个门,就是彻底和朝廷为敌,不死不休。
虽说大家约好了同进退,但真的能同进退?
这可不是一个人的命运,而是一大家族的命运。
又没有必赢的把握……
不走,刚刚说出去的话……
半晌,没有人起身。
韩爌轻笑道:“看来,沈家也没那么重要,对吧?
忘记跟你们说了,沈富甲组织了八十艘海船与三千盗匪欲袭击胶州造船场,却正好撞见陛下巡幸胶州。
陛下沉着指挥,击沉海船八艘,杀贼两千余,俘获五千余。
本官很奇怪,朝廷水师强大了,对你等没好处吗?
席本桢。”
韩爌点了洞庭商帮扛把子的名字。
洞庭不是洞庭湖,而是指太湖里的东西洞庭山,其起于宋,兴于元,至商帮中的王家王鏊成了内阁首辅,臻至化境。
从唐宋开始,苏州太仓就是海贸重港,元朝以太仓为起点行海船运粮,本朝前期,郑和船队以太仓为出发点,洞庭商帮自然看得见海贸之利。
虽说如今刘家港淤浅而衰,但是洞庭商帮的海上势力可未曾减弱。
“未知阁老有何吩咐?”席本桢说道。
“万历十七年,佛郎机屠华人,你叔父正在吕宋,被杀,可有此事?”韩爌问道。
“确实如此。”席本桢点头。
“尔等若是团结一心,兴兵报复,未必不能打赢,何故不出?”韩爌继续问道。
“不划算。”席本桢不想多说。
韩爌却不放过他,追着问道:“若是尔等出兵,要多少船才能打赢?”
“千余艘吧,必须是炮船。”席本桢回道。
“尔等为何视胶州造船场为眼中钉?”韩爌环顾四周,说道:“朝廷强大,佛郎机红夷,安敢欺我大明子民?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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