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池鱼 其十(1 / 2)
夜风轻轻扬起这红衣女子的长发,又让她的衣角飞扬。 轻柔的夜风却熄灭不了她心中的怒火。 夜风转凉,居然凛冽了起来。 女子白玉似的手,紧紧攥着猩红的长鞭,手指禁不住地颤动着,怒火让她手背上青筋浮起,却更衬得她的手白皙无暇了。 丁仲廉用眼角扫了扫她的手,又扫了扫她的脸,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总是显出一副很满意的感觉。 “马,是你的。你,自己服侍。我,把你们埋在一起!” 他的回答很直接,语气依旧是冷森森的,比夜风更低了几度。 女子一声怒喝,长鞭如龙卷起,鞭头如疾电般射到丁仲廉身上。 丁仲廉侧身一让,左手银钩一格,拧腕一搅,用钩身把长鞭卷起往下一压。跟着右手钩出手,与左钩配合,两柄钩都用钩头扣住长鞭,两臂一崩,力向左右,就要把这长鞭扣下。 女子猛力一夺,丁仲廉居然两柄钩都扣不住长鞭。长鞭像抹了油一般从锁扣中脱出,丁仲廉只觉双手中连续传来细微振动,鞭子表面似乎并不平整,分布着很奇怪的凹凸起伏。双手突然分开,长鞭已经完全脱出,随即又卷了过来。 这次女子不再给机会让丁仲廉近身,长鞭舞动得呼呼生风,鞭影幻化为一个圈子一样,把丁仲廉围在当中,圈中又是一层银光,正是丁仲廉的两柄弯钩。 女子之前坐在马上手不抬,臂不举,这鞭子已经如同活物似的。此时动作大开大合,如同舞蹈一样,配着她一袭红色长衫与大氅,便有些霓裳羽衣的意思。 “赤眼獾”李成宏在一旁看得焦急,只是丁仲廉要是出手了的话,其余人都不能参战了,这人心高气傲,全没有与他人合战一女子的可能。 他原本也只是围着女子不让她离开而已,后来是为了救人才出阵的。 李成宏趁这个当口,赶快扶起被女子击倒的弩手。这人正是与他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吊尾鴷’方斌,一边给他上药,一边还要盯着“中发白三怪”的动静,这三人言谈举止都有些狂妄,也不知道他们会生出哪些变故出来。 树上的小刀盯着两人相斗,所担心的事可比下面的人要多得多,在这些人出现之前,还有四个行为极为怪异的人此时也不知道哪里去了,说不定现在就伏在庙外的那边林子里,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一众人等,随时都会跳出来突袭。 阵中破风声呼呼作响,但丁仲廉银光的光圈离那女子已经是越来越近了。 “这姓丁的小子武功果然有些邪门,这小娘皮已经压制不住他了。”老二魏呈祥坐在门槛上说。 小刀根本看不出两人武功的强弱,只是看个热闹,听见他说才有了些头绪,又往场中望去。果然那个女子前额处有几缕头发已经贴在额上,看来已经有汗了。而场外的李成宏脸上也有了喜色,那么他也看出胜负之数正在慢慢拉开。 就听李成宏轻蔑一笑,说道:“我还以为这婆娘有多少本事呢,原本也只是个瞎吹牛皮之辈,这要是败下阵了,回想她之前跟我们叫嚣的话,那可真是丢了老脸了。如果是我的话,只怕真要挖个洞,把自己和马埋在一起算了,还走什么江湖?” 他一看旁边几位,又调笑道:“咱们一会儿问问这婆娘姓名,然后给她在外面宣扬宣扬,说她好厚的脸皮想一个人来挑了我们,没想到,丁大哥一出场就把她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了,以后江湖上给个名号,不如就叫……就叫……‘清蒸软脚螃蟹’吧!” 那几个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李成宏这张嘴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当时在茶馆里就跟徐寡妇骂得有来有回,此时更是口才了得,什么“清蒸软脚蟹”之属,一是笑那女子手上没本事,二是笑她一身红衣,如蒸熟了的螃蟹一般。 几个人中笑得最大声的——自然是庙里的老三史志勉了。 这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只要能让对方不舒服,他绝对是最卖力的一个,而且这个“对方”还不分彼此,不分敌我。 而李成宏绝不是为了嘴上讨几句便宜而已,他已经看出场中两人其实武功都在伯仲之间,只要任何一方稍有疏忽,立时就会败下阵来,这时胜负之数还是五五开,可谁也说不准。 但为什么看起来丁仲廉会稍胜一筹呢? 只因两位看热闹的人一是心计略差,二是不太了解丁仲廉的武功。 这女子此时看起来逊了一筹,全是因为她中了丁仲廉的攻心之法。门槛上两个大老粗自然没有体会到这个层面,可李成宏早就看得通通透透的了。 这丁仲廉开打前突然说了一句“先把马放倒”,他绝不允许旁人助战,这话是说给谁听的?把自己的意图明明白白地说给对方听,是给对方提醒吗? 非也,这话就是说给这女子听的,至于要不要杀马那是次要的,为了的就是扰乱对方心神。马毕竟不是人,要伤马的难度自然要比伤那女子简单得多。反之,那女子要护自己周全容易,要护住这么大一匹马可就难得多了。 他之所以说要先把马解决掉,之后又真的伤了女子的马,都只是为了一件事,还是扰乱对方的心神。 高手相决,只在毫厘——这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 两位相当的棋手下棋,连战十盘,那么肯定是各有胜负,稍不留神便要落败。 放之武道也是此理。 所以高手相争,比的可不止是武功,还有精神、信念、态度、决心、意志等等。 这女子还未出手时,已经怕伤到自己的马了,这时已经是输了一筹,所以丁仲廉能在几招之能就伤了她的马,也可以说就是从丁仲廉说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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