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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逐渐扩散,染红了底下蒲草座垫。

男人被一道无形的力道悬挂在半空中,此刻早已无了声息,双腿垂直往下不停摇晃。

喉咙处布满一整片可怖的青紫痕迹,像是被人活生生掐死的。

“啪”地一声摔落地面,男人头朝天花板,面孔七窍出血,死不瞑目。众人这才看清他脑门上的血洞,脑浆混合着猩红蜿蜒流淌而出。

曾默尧从蒲团上起身,死去的玩家正好摔在他的不远处,血已经快蔓延到他这边了。

他就这一件衣服,可经不起折腾。

从只有做过坏事的本人遭殃便能看出,这里的死亡机制并不会牵连到其他人。

没做过亏心事,他不怕。

然而他不过一扭头,视野里多了一道身影。

对方静静站在尸体旁边看向他,浑身上下还保留着死前受到的致命伤痕。那张青白扭曲的面孔,正是曾默尧昨日隔壁座位上的倒霉邻居。

那双布满血丝的死鱼眼凝视着他。

……不就是一件衣服吗?他可以换。

曾默尧装作什么也没发生重新坐回蒲团,表示只要我坐下的快,它就又是个隐形人。

虎哥注意到曾默尧的举动,不曾怀疑对方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便猜测其中定有特殊的含义。

虎哥踌躇了一会,还是咬牙站了起来。

咻的一下又坐回位置。

黄毛:“你没事吧?”

虎哥一言不发,神色木木。

果然有问题!黄毛坚定抬头,就没看到虎哥不断抽搐的眼角,直接与前方一道残破身躯面面相觑。

黄毛吓得没站稳,一屁股重新摔回蒲团上,对上虎哥幸灾乐祸的目光。

这么急赶着投胎啊!

黄毛满头冷汗,回了虎哥一个哀怨的神情。

我也不想啊!但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一片寂静中,目睹三人一切过程的玩家心思各异,不由自主地开始蠢蠢欲动。

不过片刻,曾默尧再次感受到从四面八方的视线,这次的视线不加掩饰且更加炽热,像是要把他戳出一个洞来。

心底深处忽然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曾默尧扭过头,向身旁的白洛低声问道:“你看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白洛无声坐在蒲团上,眉眼安静低垂。

听到他的话,白洛略微侧过头。

上下左右把他观察了一个遍,最后诧异地掩着眉。“没有吧。”

曾默尧松了一口气,果然是他想多了。他们只是碰巧眼朝这个方向而已。

听到对话的众人:“……”

你又没有站起来过,什么都看不到能发现什么不对劲啊!!!

那只鬼正坐在你同伴和你的中间知道不!!

无声的风轻地拂过头顶,一声清晰而响亮的巨大铃铛骤然响起。

领头教徒迈进门内,伴随他一身古怪腥香弥漫开来,浓郁的味道甚至能够掩盖空中的铁锈味。

“看来有人并不真心忏悔啊。”

见到躺在地上的玩家,领头教徒并不意外地笑了笑,他招呼着灰衣教徒过来抬走这具尸体。

几个灰衣教徒不可察觉地身形一僵。

众玩家看到灰衣教徒们特意绕了一圈,尽量远离曾默尧的举动,真的感觉有被偏爱到。

尽管曾默尧表示他不需要这份偏爱。

忏悔仪式随着铃铛响声截然而止,众人陆续从屋里离开。

先前青灰面孔的无形人像是一抹幻觉,随着那一道铃声一同消失不见。

天色渐渐变暗,几个教徒一路领着众人前往正厅。穿过一条条过道,灯光从上方投射下来,映照着人们前进的道路。

暗淡的光晕映照在每个人神情各异的脸上,曾默尧的目光扫视过每个身影。从最初的十二人,不过一天仅仅剩下九人。

可见这一次的副本有多凶险。

晚饭过后,趁着天色还未彻底暗下去,曾默尧打算去大院前的正门一探究竟。提示上说需要玩家七天逃离寺庙,可如果只是单纯出去寺庙,也不过是跨门的事。

他们正是从正门进入寺庙的,难道这座寺庙是只准进不准出?

还是说,寺庙另有出口不过他们并不知晓?

曾默尧把他的思虑与白洛讲了一遍,二人一拍即合往大院的方向行去。

夕阳西落,万物逐渐沉入黑暗。四周逐渐弥漫着一层层轻盈的薄雾,天际时不时划过一道道黑影,低沉的鸦鸣声响彻在各个角落,是即将入夜的警示。

有人轻轻地推向紧闭的红漆铜门。

“吱呀——”

门轻易地敞开,没有任何安全措施或防护。

一股若有若无的腥味随风吹拂过来。

外面的景象并没有改变,一片荒凉的土地,荆棘草丛随处可见,没有一丝生机。远处山峦模糊地映照在天空中,像是一张笼罩在这片荒野上的黑色画布。

曾默尧拢住被吹得到处乱飞的头发,向前迈出一步。

被一道无形屏障挡住了身形。

果然没这么容易。

曾默尧没有太过气馁,意料之中的发展,他也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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