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1 / 9)
太宰凉薄的眼皮微动,纤长的睫羽也跟着颤动,那一瞬间他的神情,仿佛有一支淬了毒的箭矢,忽然一箭正中渡鸦的翅根,就是那般隐蔽而蚀骨的痛。
“怎么可能呢。”他这样笑着说,眼底雾气氤氲:“我是真的,比你所能想象的爱你,还要更爱你呢。”
我挣脱了他的手。这一次,站在他的面前,抬起头直直凝视着他的眼睛。
“真的吗?”我疑惑地问他。就像记忆里他疑惑地问我——‘我们在一起过吗?’
“当然了,我亲爱的爱人。”他依然噙着那一抹清浅的笑,尾音却在微不可察的颤栗,仿佛在忍耐着什么痛楚那般。
在几个呼吸后,太宰又用着惯常的开朗音色对我说:“但是我们真的要入场了哦~”
他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十指相缠地亲昵扣着我的每一根手指,像是怕一不留神我就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那样。
我终于从他无懈可击的微笑面具下窥探出来了一丝丝,他属于人类的情绪——原来他也会害怕失去我。
就像梦境里我无数次害怕失去他一样。
但是……
这一次,我害怕的不再是失去他了。我甚至不知道我在害怕些什么。
我感受着他手指的温度,感受着他的呼吸吹拂过我的面颊像温凉的风,感受着他的气息像淡淡甜腻的鸦片掺着凛冽的雪松木。
我无法控制的不去沉湎在其中,却无法控制的不去颤唞着想要彻底逃脱。
——我再一次推开了他。
就像昨天晚上,我避开了他的吻,甩掉了他的手。
【陪他把这出戏演完吧。】
我那个消失了不知道多久的系统,终于重组完毕,出现了:【他是你的攻略对象。我的宝。你可以不相信他,但是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一直都——】
一阵刺耳的电流像拉到最高音频损坏的录音机,蓦地穿透我的耳膜。
我被这一声噪音刺痛到差点尖叫出声。
那颗恐慌攢紧的心脏,终于被丝线吊到了嗓子眼。
我仿佛站在行刑台上。
我不知道铡刀什么时候会落下。
可是系统却让我把这出戏陪他演完。
【统,阿统,你还好吗?!】我焦灼地呼唤我的系统。
它再一次消失了。
所有的呼唤,都像是雨水啪嗒掉进了水里,毫无回应,悄无声息。
我决定陪他把最后这一出戏演完。况且,我相信费奥多尔答应我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也许步入这场婚礼,是我今天在离开以前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但是我,害怕他的触碰。害怕他的接近。我会颤唞,连小腿肚子都在打哆嗦的颤抖。
变故就是在我们离开这个房间的前一秒发生的。
在我避开了他的怀抱之后发生的。
一直在
嗡嗡作响的太阳穴在一阵更为剧烈的痛楚后,眼前的世界,在一瞬间,忽然变黑了。准确来说,是连一丝光亮都感知不到的虚无。
我颤唞着握着他的手,声音却比预想中的要镇静:“我为什么突然看不见了?”
他安静了一瞬,而后无辜地回答我:我也不知道呢,亲爱的。?”
“但是没有关系。”他温柔地说:“也许只是你太紧张了,紧张到短暂性失明,也许婚礼结束以后就好了哦。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做你的眼睛。”
我深呼吸。
真的是我太紧张了吗?
可是,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因为这场婚礼而紧张过。
我有的,只是对他……还有对港口黑手党的,恐惧。
而此刻我有的,还有着对于看不见眼前世界的恐惧。
无尽的虚无笼罩了我的全世界。
无依无靠看不清前路的我只能像失去了肋骨和双腿那般,柔弱无骨地倚靠在他的怀里,紧紧地回握住他的手,被他带着向前走。
我握着他的手——
就像握紧了割破手心,让我流血,让我疼痛的薄刃。
深深嵌入了骨血那般疼痛,却更无法抽离,溃烂发炎的伤口缓慢地结痂,连刀刃一起包裹住,抽离会更痛。
昏沉的头脑,愈发昏沉,似乎就连思绪都被蒙上了一层雾。
***
这是一场浪漫至极,却又有些奇怪的婚礼。
因为无论是新郎还是新娘,都没有父母出席。
他们双方,都没有任何一位能被称之为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的存在出席这一场婚礼。
就仿佛两个人是彼此之间唯一的血肉至亲。
他们也没有伴郎和伴娘。就像是……他们也是彼此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最好的朋友那样。
就是给人这样一种感觉——深刻入骨又缠绵缱绻的羁绊。
他们终于清晰地见到了这一位在里世界传的沸沸扬扬的——首领夫人。
伴着婚礼进行曲一起入场的,港口黑手党最年轻的首领,和他同样年轻的夫人。
众人有一瞬间几乎无法控制的交头接耳了起来,因为不同的原因而震惊得感慨着。
——“难怪是她……别的不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