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万鹿是存在的啊（12）（1 / 2）

几乎是第一时间，听见女生的问话，芮姗姗想要回答那个女生，然而下一刻，一声重重的男性咳嗽声音传来，不仅是里面的女生，就连芮姗姗都吓得汗毛倒立，本来这个时间段，收到她行动路线的保安们都不会出现在这周围，并且芮姗姗可以肯定来人不是保安，因为上次董胜兴发威后，保安们为了自保，只要两人在的时候，方圆百里都不可能出现保安。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蹲了下来，不多时，脚步匆匆的有人接近。

来人淅淅沥沥的打开了工人房的门，里面的女生似乎被惊吓到，发出急促的一声啊的声音，又归于平寂一般陷入呆滞状态。

“阿鹿 ，不怕，不怕。”来人压低了声音，但是墙外的芮姗姗还是第一时间听出来来人是谁，居然是下午就跟着王倩出门谈项目的董税。

屋内的女生一声不吭的呆坐着。芮姗姗大着胆，偷偷站起身，透过闭合的玻璃窗，朝里面看，女生还是同上次一样穿着条纹病号服，头发又重新被修剪过了，是及耳的童花头，刘海剪在了眉毛之上，修整的头发下是苍白的脸庞，因为收拾过的缘故，显得十分清秀，一双清秀的丹凤眼，此时放空着，似乎没有任何焦距。

她就这么呆呆痴痴坐着，一点点回应都不给董税。

果然董税和里面的女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芮姗姗再次看到了董税眼里将要溢出的泪和无比心疼的眼神，更加确认了这点。

董税手有些颤抖着想要去抚摸女生的头，然而下一刻脸上立刻浮现出很愧疚很难堪的表情，自我嫌弃的把手缩回来了。

“真像，真的好像她，都，都这么多年了。”一点都不像平时冷静又隐忍的董税，泪水从红透了眼眶里倾斜而出，“阿鹿啊，你听得到爸爸跟你说话么？”

透过床栏，芮姗姗敏锐的看到了坐在床上的女生放在床沿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很快，就像是没有过一般，在几秒内又很快恢复了瘫软放置的样子，随随便便放置在那里。

女生的眼神依然呆滞，根本不会焦距定点在某一处，像是从未听到董税的话一样。

董税的声音哽咽起来，他笃定了女儿应该是被折腾狠了，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意识，一声悲鸣像是从灵魂深处抽泣而上，呜咽一声，他再也没有忍住一把把坐在床边目光呆滞，头发早早花白的女儿一把抱住了，他哭得很是伤心，悲鸣隐忍，泪水没有断过，都落在了女生的脖颈里。

然而女生像是毫无知觉一样，任由董税抱着悲鸣着，泪水流淌着，连一个动作都没有给予回馈。

“鹿鹿，爸爸那时候看到你，好可爱好可爱的，你躲在奶奶后面，露出个头，牙都没有长齐，你问爸爸，你是谁啊？爸爸不敢抱你，也不敢认你，只敢告诉你，是你妈妈的好朋友，连一个抱抱都不敢给你啊！”董税心神大伤，这应该是他近十年来，哭得最酣畅淋漓的一次。

就连鹿鹿妈妈死去的时候，他都不敢放声大哭，只敢将伤心埋在心里，心心念念小女儿，他偷偷借出差的名义，匆匆去了鹿鹿所在的城市，将钱交于鹿鹿的姥姥，将她们的住处飞快的转移到王倩不能涉及的地方，只是匆匆忙忙的一面，不出一小时，连拥抱都不曾有过，他又匆匆忙忙的坐着飞机回到了B市。

然而他还是没有保护好鹿鹿，王倩的人随后就找到了鹿鹿和她的姥姥，几乎是监视状态下，鹿鹿度过了她的童年，王倩不会告诉他鹿鹿在什么地方，也暗示他，不要想着将心放在这么个私生女的身上，他不敢去打探也不敢去寻找，本来很容易的事情，却偏偏不能做，他原以为自己的容忍，能换来鹿鹿平凡的一生。

他并不求什么照拂啊，也不求给予鹿鹿富贵的日子，跟着她姥姥过完平凡甚至贫穷的一生也可以啊，为什么她要这么狠，要这样狠！

那天鹿鹿被他们押回来的时候，他只一眼，就认出来了，尽管这么多年来，他没有经历她的成长，也没有胆量去偷偷调查过一次，但是父女的天性，他只一眼，看到那双呆滞的丹凤眼，他就明白了。

从来他的小女儿没有岁月静好，王倩许诺的只要他不涉及，就不会干预鹿鹿的日子的诺言，从来没有实现过。

他不敢显露出自己认出来的样子，只是无数次，偷偷绕到工人房后面，偷偷看呆呆的鹿鹿。他的鹿鹿，为什么会被折腾成这样。

董税的眼里露出狠戾的神色。

“鹿鹿，爸爸一定会把你救出去，你放心，爸爸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的承诺，爸爸要亲手保护你！”

董税哽咽着，伸手将女生摁住肩膀，细细看她，看她呆滞的眼神，不躲不闪的看着自己，更加悲从中来，伸手轻轻帮她将乱掉的头发理好，缓缓细致的别在耳朵后面。

“鹿鹿，你乖乖的，按时吃饭睡觉，养好自己，爸爸想办法，这几天就把你弄出去。”董税擦了一把眼泪。

眼睛定定看着自己的女儿，似乎从女儿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鹿鹿，爸爸好希望你有一天能够指着爸爸破口大骂，好希望你恨爸爸，也好过现在这样。”他无限悲伤的看向自己的女儿，伸手轻轻揉了揉自己女儿的头发，这个动作，是当初他就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