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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念旧情的人(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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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整个华夏,他孔有德也能算是拔尖的那一层人了,可面对那阴损货丢出的难题,他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从表面来看,他和多铎大抵还有一万兵马,这数量哪怕远少于博洛和吞齐,但那两个蓝旗的家伙若光明正大的对他们不利,却也是很难收场的。

可不利就一定得光明正大吗?

此时两家的那片遮羞布已经被朱慈烺这阴损货强行撕掉了,在吃不准对方想法的情况下,不管他们还是博洛、吞齐都得按着最坏的情况准备。

如此一来,局面就成了比拼谁先动手,各种招数自然也就无所不用其极了。

旁的都不用多说,先前吞齐派来的兵卒不是说他们正在努力冲破明军阻拦吗?

有了这样的理由,他们自然能坐视明军围攻,待到返京之后大不了一句多铎贪功冒进,他博洛拼死也未能得以救援。

届时就算多尔衮是摄政王,但在实力大损的情况下又如何能打赢这场口水官司?

孔有德能想到的,多铎自然也能想到。

甚至说,他想得还要更深一些。

孔有德大抵只是将这般局面全都归结到了朱慈烺的挑拨离间之上,可他却觉得便是没有朱慈烺这一茬,那博洛当也会直接下死手。

缘何?

镶白旗旗主!

一旦他多铎因轻敌冒进被明军围攻而阵亡,那么这个位置便空了出来,哪怕多尔衮最终能将这位置保在手中,但也定会付出相当代价。

届时朝中各方势力对比就会发生根本性转变,失了皇位的豪格亦有可能重新掌握大权,而博洛和吞齐的地位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

在这般诱惑之下,还需要朱慈烺挑拨离间?

北面的那几个货色,恐怕受了挑拨是假,早已虎视眈眈才是真的。

这次见面似乎不亏。

多铎心中方才生出这般念头,他便立时将其驱散,面上甚至还红一阵白一阵,直让孔有德以为他是旧疾发作。

“莫要太过忧虑,那几个货色最多也就是袖手旁观,亲自动手却是不敢的,”说到这里,孔有德见多铎的面色似有好转,似乎是自己的劝解起了作用,如此他也就接着说了下去:“好歹我军还有万人,便是那阴损货真的调了麾下所有兵马,我等却也不是不能抵挡。”

要说孔有德的劝解似乎真的起了作用,待他话音落下三两个呼吸之后,多铎的面色便恢复如常了。

“我倒也不是忧虑,主要还是有些后悔,”说着,多铎自椅中起身,随即便似心事重重一般在帐中踱起步来:“当初刚渡江时我以为明国不堪一击便散了警惕之心。”

嗯?!

话音入耳,孔有德自惊讶无比。

江南战局缘何落到这般地步,其实军中有些层次的将领大抵都是心知肚明的,甚至说孔有德麾下的人也不止一次曾在他面前抱怨过。

可旁人说是旁人说,自多铎口中听到却又是另一种性质了。

“先是未曾在镇江留下重兵,又因想收拢人心而由着各将散出去,待到杭州更因种种缘由而未能将隐患掐灭,甚至于到了该果断撤军之时还生了贪念。”

多铎一边踱步,一边说着,待到帐门之时他却将腰间战刃拔出细细打量起来。

面对他这样的表现,孔有德的心情自然也逐渐低沉了下来。

这一桩桩,一件件虽都有其他因素作用其中,但不可否认的是,多铎这个统帅的确自南渡长江之后便犯了一连串错误。

不过于孔有德想来,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只要他多铎能从此次失利之中吸取经验教训,却也不是没有报仇的一天。

更何况说破大天去,这一战他们其实也没有太大损失。

尼堪那一路也就三四千八旗兵,旁的都是降军,丢在杭州城外当做诱饵的更全都是降军,便连半个旗兵都没有。

至于说将要留在宣城迷惑明军的人马...........

心念及此,孔有德便不禁有些心疼。

十多年了,这都是从东江便跟着他走南闯北的,哪怕按着现在的局面不得不行此非常之法,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孔有德又怎可能真的是铁石心肠?

算了,待回返之后便奏明摄政王厚待其家眷吧。

生出此念,孔有德略略愧疚的心绪也便稍稍转好了些。

兵卒们在战场拼死搏杀,说到底还不是为了给家人挣一份好生活,给后人挣一份好前途?

若非如此,便如那行尸走肉一般有一日混一日又能如何?

左右在这乱世之中迟早是个死字,怎么混将,到最后还不是一样?

“你说我打了这么多年仗,如何能犯了这么多错?”

正当孔有德在心中对自己开解了一番时,多铎那里却也缓缓将手中战刃放下,随后便又一面在口中念叨着,一面在军帐之中漫无目的地晃了起来。

此时的多铎似乎已在重压之下彻底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仍然坐在下首椅中的孔有德便是不知道“自我怀疑”是什么意思,但却也能察觉到多铎的不正常。

按着常理来说,到了这般地位的人,其心理素质之强悍,大多都已到了相当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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