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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吧。”
他停顿了几秒,若有所思地轻皱起眉,最后像是想好终于要说什么了:“其实是关于烦恼的话题,我这里还没有结束,有一件事,我的确无论如何都想听听你的意见。”
你年纪小小烦恼还不少。我只好又问:“说来听听看,是关于什么方面的烦恼?”
他十分自然地说出了那个词:“恋爱。”
什么?慢着慢着慢着——
我被他搞得有点不知所措,连呼吸比平常停了几拍,我感觉我整个人正无意识地像屏气一样谨慎地吐纳。
“恋爱?”我向他确认了一下这个单词,“Love的那一个?”
他带着不认同的表情看着我,像是在反问我“不然还有哪一个”。
正当我刚想开口再问些什么的时候——
“失礼了。”门被再度推开,一回生二回熟,第三回我们已经可以谈笑风生了。
“给两位上焜炉和主菜呢。”老板带着轻快地语气朝我们介绍道,“是我家最招牌的菜色,请两位慢用。”
“有劳您了。”/“谢谢您。”我们两个又在一起假笑。
不行,看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至少不是一个适合进行恋爱相谈的地方。
我感觉自己还是有点没在频道,或者说我被幸村精市毫无头绪的话打得整个人有点懵,怎、怎么突然就要和我谈起这种话题——并不是说对这个感到手足无措,而是另一种好奇:没有任何预兆,就像走在沙岸与海水间涨落无序的边际线的感觉一样,微凉的海浪忽然就淹过了脚踝。涨起又退下,和月亮一样。
说到这里的时候,雨停了,月亮出来了,星星也是,经过的夜灯一盏一盏,把我们两个人并排的影子照得缩短又拉长。我们没有一刻不停地说话,只是安静地、缓慢地坐在观览车上,目的地是一大片星空。
不知道是哪个瞬间我灵光一闪——原来如此,其实今天的他一直有话想对我说,但是今天一切的一切都太不凑巧了:糟糕的天气、过于拘谨的餐厅、热情过头的老板,还有开小差的我。
这么一细数,总觉得对他感到非常抱歉,于是在观览车开动的时候,我主动搭话了。
“对不起,精市同学。”我其实也没想好该说什么,“也不是对不起,就是我也太想当然了,我总以为,像你这么受欢迎的类型,应该不会有这方面的困扰,但是其实你也是个普通男孩子嘛——也不是普通男孩子,反正就是……总之,从现在开始我会好好听你说话的!”
“真弓同学。”幸村精市打断了我,他咬字柔和,但是叫人全名的时候带点让人想要不自觉乖乖听话的强势,“弄反了,是我想听你的意见,所以该表达的人是你。”
“哦哦,没问题。”
“你们在进行恋爱相谈的时候,一般会怎样开始?”
“先把发生了什么事情尽可能简单地告诉我?”
“也就是说,我有了一个喜欢的人,但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向她表达心意比较好。”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面听到这句话还是很有冲击力啊。我真的禁不住会替那两百多位送了巧克力的女孩子问他一句:“那个……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个什么类型的啊?”
“我喜欢的人,”他笑着回答,“是UMA(Unidentified Mysterious Animal,未确认生物体)。”
这是什么回答啦!怎么一开头就整段垮掉:“你能认真一点嘛?这种答案我判断不了的吧。”
“抱歉,因为她也不是那种三言两语可以概括的类型。比如,你以为她很有距离感,没想到是个极端好相处的人;但是当你以为和她距离很近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没被她放在眼里。”他开始展开他的答案,“再比如,你以为她是个很聪明的人,因为别人的事情她好像什么都可以理解;但是一涉及到自己的事情上,有一些很明显的事情她却没有反应。”
“能举个例子吗?”
“比如我觉得很多时候我的表达已经非常直接了,她却意识不到我的好感,我以为自己已经没有希望的时候,她却对我表现出一种特殊对待的样子。所以我并不知道,她对我的好意有时候是不是只是出于一种……社交辞令?是对大家都这么好呢?还是我其实对于她来说也是特别的。只是特别也不够,我想成为对于她来说最特别的人,然后一起度过两个人相互陪伴相互支持的时间,我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
我的震惊正在持续升级。“她喜不喜欢你我暂时没听出来,但是我听出来你很喜欢她了。这么直白地告诉我这些东西,真的没问题吗?”
“无所谓,我从来就没有想掩藏。”
我提出了我的困惑:“可是从朋友开始发展,这是个很好的起点吧,而且很顺其自然啊,哪怕以后被拒绝(别盯着我看,只是如果而已啦),回到朋友的位置继续相处不也挺好的嘛?”
“真弓同学,你打网球的时候是那么追求上网的类型,应该会理解我的想法。”他做了一个比喻,“一旦把球发过去以后,就没有退路了,对于我来说也是一样的,‘朋友’这个位置对于我来说就像已经离开的底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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