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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逢春(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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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许久未见,柳眼眉腮,已觉春心动,且莫管闲愁。

柳仲宜欲牵她的纤手,可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他唯恐冲撞,小臂端起又落,反复几回,继而只能惶窘理理帽翅。

苏之瑾障袂痴笑,她扯扯他的袖袍,眼眸稍垂,“我们去二楼的雅座嚜。”

柳仲宜的魂都是跟着她走,自是什么都听她的,紧随在旁侧,飘然上了木梯。

也是巧了,两人入的雅间隔壁,陆时宴正在与回京好友弈棋,方才一局终,他站窗边,恰瞧见苏之瑾同她母亲话别。

“你何时对这小玩意感兴趣了?竟还来信要我去寻。”友桑茂指指他手中的琉璃梅花簪,谄笑,“不像是要送国公夫人的,是要送哪位姑娘?”

陆时宴未回话,只晃晃指腹,青簪上琉璃反射暮光,投在苏之瑾的玉腕,一簪流光弯成圈,迷迷荡荡,像是在给她戴镯子,他的嘴角往上一牵。

“难得见你笑,不枉我从扬州淘来。”

桑茂走近,脖颈一伸,好奇也往街上瞧看是何引他发笑,却倏遭窗阖,碰了一鼻子灰。

疼得一颤,他捏捏鼻,兀自把蚌壳窗打开,“呦,楼下这位不是今朝名动一时的柳探花么?”

陆时宴不动声色拢袖收了琉璃簪。

又听桑茂言,“姑娘瞧着香温玉软,柳郎才貌双绝,倒是一对连璧。”

陆时宴气有些不顺,落座于棋前,左右手博弈。

可桑茂依然在耳边喳喳,“他们往二楼来了,听动静就在间壁。才子佳人,独处一室,一个是闺中怀春的小娘子,一个是淘淘慕色的才郎,如文君初遇相如【1】,久旱逢甘露.....”

“真把你闲的。”

陆时宴忍无可忍,弹指间将一枚黑棋投入他口中,让桑茂生生闭了话。

他转念想到春日宴时,纤臂围拢上的娇软触感,后颈粟颤,她那日是认错人了,那今日.....

顿觉桑茂许不是胡言,又正襟命他,“隔间的一言一行,均需口述于我。”

原道桑茂本以捕风捉声而闻名遐迩,能听方圆百里的马蹄声,也能闻百步落针音,也因此技艺,破格提了行军参谋。

可他一处进,必得有一处出,听多了便闲不住嘴,官家怕他泄露军密,又知陆时宴是个寡言少语的,便让桑茂心痒难挠时,就找他吐吐。

但这倒是陆时宴首回主动提议,让他坦露偷听细节。

既是难得,桑茂吐了棋子,对他拿乔,“我可不是什么都偷听,这等逾墙钻隙之事,听了还败不了火,不合算。”

“那柳仲宜日前向吏部申定州外任,揽当地备用军粮上缴一事。可他在翰林苑得太师盛赞,我尚不明他为何突然请领外派。”

陆时宴寻了个理,目光涔涔,以军威所胁,“此乃军事,你若有一言隐瞒,军法处置。”

闻言,桑茂不敢懈怠,竖耳细听,只是越转述,越不对劲,这不还是儿女情长,哪有军机要密——————

只是他所见对坐之人,倒是面色沉沉,有黑云压城之势。

隔间,春意盎然。

苏之瑾屏退随侍,屋内唯柳苏二人,两人对膝而坐。

“阿瑾。”柳仲宜轻唤了声,握住了她垂于膝上的手。

“呆子。”苏之瑾往他胸前推搡。

明明是她唤他上来的,想到近日桩桩委屈,又免不了挹出小女儿情态,“你合该回家同你的表妹卿卿我我,跟我上来作甚?”

她眼尾滚出泪来,淡染胭脂露盈盈,“前脚说要娶我做探花娘子,后脚就搬空了家,躲我极远,还遣箫姨来送乔迁帖,与那表妹双宿双飞了。”

“拳拳误会!”柳仲宜连声叫屈,“买新宅实属无奈。全因旧房屋主见我晋官,便狮子大开口,每月涨租四两!我俸禄不过一月六两,哪能负担,且你也知,那几间茅屋漏风漏雨,屋内终日都是潮的,若你过了门,住那也窝气,我便动了搬迁心思,恰闻纱帽巷有东家在售这二进小院,机缘巧合才买了来。”

苏之瑾想起母亲的话,暗暗试探,“既是二进小院,又在纱帽巷里,想也不便宜,你哪有这许多铜钿?”

“多亏了那东家。”

柳仲宜拭去她的泪,温声缓缓,“想是不缺钱的主,也不见他来,均有长史代办,且知我薪俸不高,竟答应先付小半,不必息钱,馀下月供三两,偿五年便可。我便用皇恩赏赐的三十两,母亲攒的二十两,统共五十两做了按金,稳妥搬了过去。”

苏之瑾放下心来,“那你可得寻个时机谢谢东家,也不知是何人,有此等菩萨心肠。”

“当谢的。我想着等娶你进门时,邀他前来,好好敬他几杯。”

他略有委屈,“那帖子本是我写好放在案上,想等休沐亲自登门,未料被母亲先送到了你家......”

“箫姨的那些话......”

“那些话并非我意,这都是母亲自作主张。”

柳仲宜急急辩驳,“等到了暖房酒那日,你们府上只遣了小厮送礼,却无人来,我觉诧异,便知定在何处开罪了老爷夫人,疾问母亲那日上门一事,她这才相告。我又气又恨,来过你家多回,却次次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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