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梢(1 / 9)
柳青道:“那我们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么长时间下棋?”
欧阳春说:“谈不上浪费时间,至少我们排除了一个错误的推测。”
排除了一个错误的推测,他们又陷入冥思苦想之中,一时却难以再想出其他的可能。
时间久了,白玉堂逐渐失去了耐心,他走到棋盘近前,说:“既然刚才的推测不对,不如先把棋局复原到最开始的样子,兴许不需要把棋下完,原本的棋局就是线索。你们还记得柳兄刚把棋盘拿过来的时候棋局的样子吗?”
欧阳春道:“我记得。”
众人中还记得棋局一开始的样子的人只有欧阳春,其他人都退到一边,给欧阳春让出位置,让他恢复棋局。
丁月华帮不上忙,就和白玉堂一起抱着胳膊站在旁边等。白玉堂道:“你记不记得以前我们两个下棋,下不到一半觉得无聊,就把棋盘推走,把棋子当暗器拿去玩了?”
丁月华点点头,围棋虽然没意思,但棋子倒是挺好用的。
白玉堂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看柳凝烟也不像是喜欢下棋的人,她干嘛要搞个这么麻烦的线索呢?万一着急用剑,还得耐下心烦来跟自己下一盘棋,多耽误工夫。”
丁月华道:“她以前记性好的时候知道自己把剑藏在了哪里,需要用剑的时候直接去取即可,这围棋线索应该是她为了日后忘记藏剑处才设下的,不会经常用到。”
白玉堂道:“就算是这样,但我总感觉不太对劲。如果我是柳凝烟的话,一定会把线索设得更简单一点,不让别人找到自然好,但如果连我自己都找不到剑在哪里的话,线索再安全又有什么用?”
丁月华觉得他说得有理,道:“兴许柳凝烟没有考虑这么多,是我们把线索想得太复杂了?”
白玉堂道:“有可能。过去看看?”
“走。”
欧阳春正专心致志从棋盘上往下撤棋子,见丁月华和白玉堂凑过来,他抬头道:“可是想到了什么?”
“没有没有,我们就是……随便看看,不会打扰你的。”
欧阳春点了点头,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棋盘上。
丁月华和白玉堂一边一个,站在棋盘两侧,两个人开始研究。
丁月华先是草草扫了一眼棋局,没看出什么名堂;她又看了看棋盘,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欧阳春喜欢下棋,如果棋子或是棋盘有可疑之处的话,他应该早就察觉了。
刚才可能是把线索想得太复杂了,现在丁月华又怀疑自己把线索想得太简单了。
可是眼前的线索就是一张棋盘与黑白两色的棋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等等,既然只有这两样东西,那说不定——
“线索会不会藏在棋盘里面?”她脱口而出。
柳青一拍大腿——他的大腿今天真的非常受罪——说:“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如果棋盘里没有,兴许棋子里面有呢!”
这棋局索性就不恢复了,反正欧阳春记得最开始的棋局,万一丁月华的猜测不对,还可以把棋子重新摆回去。
众人将棋盘上的棋子通通撤走,开始研究木制的棋盘。
棋盘的侧面有几道纹路,乍一看似乎是木头上天然形成的,丁月华伸手摸了摸,这些纹路像是一道道细微的凹槽,其中一道凹槽的边缘齐整,而且非常直,就像是被人用剑划出来的一道痕迹。
“你们看这里,”丁月华道,“是不是姑奶奶砍的?”
白玉堂说:“管它是不是,沿着这道纹路把棋盘劈开看看不就知道里面有没有线索了?”
“万一我猜错了怎么办?”
白玉堂道:“现在也没其他线索,不如试试。姑奶奶,您看行吗?这个棋盘被我们劈坏了,我们买个新的给您。”
柳凝烟道:“可这棋盘还没坏,劈了多可惜。”
柳青说:“我的姑奶奶啊,现在是心疼棋盘的时候吗?您放心,这棋盘劈了也不会浪费了,我拿去柴房收好,日后当柴烧。”
柳凝烟想了想,说:“那好吧。”
柳凝烟点了头,白玉堂从腰间抽出剑来,丁月华把棋盘竖起,白玉堂举剑就要劈。柳青忽然道:“等等!”
白玉堂就要劈下去,闻言立刻收了力道,不满道:“柳兄,你别一惊一乍的行不行?”
柳青笑了笑,说:“我就是刚想起来,前几年姑奶奶曾经跟我说过棋盘坏了,让我给她买个新的,兴许那时姑奶奶就是劈开了上一个棋盘,从里面拿到了线索。白兄,你继续劈吧。”
白玉堂点点头,举剑要劈。
“等等,”展昭又忽然说道,“让我来扶吧。”
白玉堂再一次被迫收了力,没劈下去,心中不爽,正要开口,丁月华忙道:“谢谢展大人帮忙,这棋盘有点重,两个人扶更稳一些。”
丁月华和展昭两个人一左一右扶住棋盘,白玉堂抿着嘴,显然已经憋了一肚子牢骚话,但忍住了没说。他重新聚力,然后挥剑将棋盘劈成了两半。
棋盘里飘出一张窄窄的纸条,丁月华捡起纸条,打开,发现里面写了一行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欧阳修道:“这是醉翁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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