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1 / 2)
回家 下回肯定是没那么快的, 最起码赵秀云觉得三年五年恐怕不会再有回老家的机会,上火车的时候又有些感慨说:“怎么觉得日子过得这么快。” 半个月探亲假, 扣掉路上正好十天。 方海倒有其他见解, 说:“可能你过得太满了。” 可不满嘛,走亲访友,打架斗殴, 一点没耽误。 他心疼看着媳妇的脸说:“你大姐下手也太狠了。” 当然狠了。 赵秀丽闻讯赶回娘家, 简直是家徒四壁,哪个都是她不能得罪的, 只能捡妹妹这个软柿子捏。 赵秀云也不是好欺负的, 姐妹俩当场打了一架。 她摸摸自己嘴角的伤口, 说:“她也没占便宜。” 岂止是没占便宜, 方海把人拉开的时候, 大姨子那脸都没法看, 一道一道的。 赵秀云也是在意容貌的,看着浅浅的印子,说:“希望不会留疤。” 她老看老碍眼, 别过头不去看窗, 疲倦靠在车窗上。 回家一趟, 她比打仗都累。 方海给她揉揉肩, 说:“咱们是明天到沪市吧?” 按说是, 不过火车从来没怎么正点过,不是这里耽误就是那里停一下, 也是现在天气还行, 赶上大雪封山的天气, 方海还说呢。 “在东北的时候,有一年火车就停在半道上, 停了七天,大家饿得都快捡树枝吃了,还冷。” 赵秀云只盼着这回能顺顺利利的,他们是咬着假期回来的,要是晚太多可就销不了假,她还好,部队的纪律可不行。 夫妻俩对老家的感情都很错杂,对孩子来说可就简单了,禾儿念叨自己的新朋友,斩钉截铁说:“等我到家,我要给东东写信。” 赵秀云也没说什么,任她叽叽喳喳,说:“行啦行啦,你都念叨一路了。” 小麻雀似的,听得她脑壳疼。 苗苗是惦记着那只小黄狗,问:“妈妈,我们可以养狗吗?” 乡下的狗都是散养,给口剩菜剩饭吃就行,一般职工院、家属院这些地方是不让养的,住得太近,怕吵到邻居。 赵秀云只能一口回绝说:“不让养的。” 她也没那功夫管。 苗苗噘着嘴有点失望,不再说话。 方海说:“营地有几条黑背,下回爸爸带你去看。” 苗苗当然知道营地有狗,可是它们都长得黑漆漆的,连眼睛都很吓人,不像小黄狗,只有小小的一只,还会吐舌头。 她小脸皱巴巴地说:“不敢看。” 要说野狗还有叫人不放心的地方,部队的那是训练有素,绝对不会咬人的。 方海卖力跟女儿解释,怎么解释都没用,小丫头还是苦着脸,他正想回头叫媳妇帮忙说两句,一看人已经睡着,这得困成什么样。 他跟孩子比手势,说:“妈妈睡着了。” 禾儿赶快捂着嘴,知道自己的话最多,拿出花绳来,跟妹妹一起玩。 姐俩静静玩着,方海半眯着眼也休息,听见动静猛地睁开眼。 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一脸歉意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走错了啊。” 回程还是软卧铺,查得严,隔几个小时查票查介绍信,方海虽然觉得是意外,还是警惕起来,换个方向挨着门坐。 车咣当咣当响,经过某个地方的时候晃了一下,赵秀云迷迷糊糊睁开眼,说:“几点了啊?” 她自己带着手表都给忘记。 方海抬手看,时间正正好,说:“要吃午饭了,我去打。” 赵秀云赶快跳起来说:“不行,你不能出去,我去。” 她这回“缴获”的战利品,全副身家可都在他身上,外头人来人往的,要是丢了怎么办。 方海敢拿自己的人头担保,要是有贼进身他都不知道,早八百年就回家种地了。 但赵秀云不信,说:“你要是拿出来数,忘记收起来怎么办?” 那么一大笔钱,方海又不是缺心眼,还拿出来数,觉得她平常挺聪明一个人,怎么这种荒唐话都说出来,无奈道:“行,那你去。” 火车上的饭菜真是没话说,赵秀云三个饭盒装得满满,小桌子都快摆不下,禾儿看到肉馋得不行。 这几天住别人家,也不好挑三拣四,方芳哪怕尽量准备丰盛,饭菜里都没多少油水,赵秀云顶多给孩子打个鸡蛋羹。 就是大人都快扛不住,更何况是孩子。 方海吃着吃着问:“你最后怎么把钱给方芳的?” 二十块钱伙食费,推来推去,都快上演全武行,赵秀云没能敌过身强力壮的小姑子,说:“我给她放枕头底下了。” 又说:“家里就那两床厚被子,全给我们盖了,他们一家可都是挤着睡的。” 方芳当年非要嫁知青,李燕妮赌气连嫁妆都没置办,那点家底都是几个嫂子们凑起来的。 那床被子,还是赵秀云送的。 她叹口气说:“陈知青人是不错,干活是真大不行。” 方海以前除了方川,最关照这个妹妹,家里头的一枝独秀嘛,当年还是他做主让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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