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风露邂逅(1 / 2)
这是许多许多万年前的旧事。沧海还没有变成桑田,白梅还没有结出果实,神与妖的孩子也还没有问世,一切都是最初淳朴的模样。
在启阳山上有一处富丽的别宫,此时宫内正燃放着无数盏金黄的灯光,里面丽人倩影绰绰约约。
流光溢彩的薰室中,妆镜前的少女双手托腮,一动不动,不知陷入怎样的深思中了。
这时,一个粉衣侍女悄然来到她身后,抿嘴一笑,低声唤道:“宫主。”
她吓了一跳,回头认清来人,才抚着胸口说:“是款款呀,你可算吓到我了!对了,你认识今天金府桥上那个穿黑衣服,戴银头冠的神仙吗?”
说来也气。今天九天举办宴会,她本来兴致勃勃的,偏生遇见了他!
他确是生了副挺俊俏的容颜,一开始她也被他迷惑住了,直愣愣盯着他看了半天。
他倒好,冷冷瞥了她一眼,轻蔑地说:“怎么,没见过美男子?”
什么?
她被他问懵了,等反应过来,她只觉得他可真自恋啊。
“哪里美了?相貌平平罢了!”她赌气般回怼。
这时候,身边的穆如嬷嬷悄悄提醒她:“你该对他行跪礼。”
什么!
她再一次震惊。
她刚来九天的时候,她的姐夫——天界老大天帝陛下亲口跟她说过:“玉鸣,你身的风尘已彻底洗净,从今以后,你当牢记自己的身份是尊贵的,九天之上,你只须对我和两位尊位上神行跪礼。”
可对面的男人衣着朴素,连个随从也没有,怎会是尊位上神?
她不服气,努着嘴说:“才不!”
说罢,就提着裙走了,走之前,还调皮地冲他吐吐舌头。
可后来,回到琪梧宫后,穆如嬷嬷就将她单独提到一间屋子里,严厉地教训了她一顿,还花了大半天的功夫给她普及了那个不起眼的“小神仙”的生平。
穆如告诉她,天界仅有两名尊位上神,他就是其一,号为龙皇玄尊。
穆如还告诉她,他存活于世已有几千万年,是从古时神妖大战中得胜归来的,几千万年来,他治理的太九玄神殿掌管刑狱惩罚,为天界秩序做出了许多贡献。
穆如还告诉他,尊位、帝位、君位上神及其余品阶的神仙见到他各有礼节,但是尚未获封的“待晋神”见到他是当行跪礼的。
玉鸣这才想起自己在金府桥上的言行,又是盯着玄尊看,又是说他相貌平平,又是对他吐舌头,不觉就笑出了声。
穆如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她说:“你若肯多听我说一句,今天和玄尊也能和睦相对了。”
玉鸣不禁开始反思起来。
趁着她有了几丝悔悟之心,穆如趁热打铁,提议她明天去向那位玄尊请罪。
“为何?”玉鸣不解地问,“那位大人都没说什么呢。我不去。”
“那位大人不计较是他大度,可现在,宫主您开罪那位大人事小,学习虔敬事大啊。”穆如苦口婆心劝道。
玉鸣鼓腮对着穆如严肃的脸,犹然不愿。
穆如便让她好生思考。
于是,她心里便想:大家对上神行礼是为了表达对上神的敬意,若心里存有敬意,那行不行礼并不重要,人对人,贵在心诚。
当然,现在她了解了那个神仙有多伟大,心里存了些敬意,若是再遇见,也愿意行跪礼。
但金府桥上,她只是听他言辞戏谑,所以回应不恭,却何罪之有?
玉鸣的思维往往很清奇,譬如此刻,她就陷入自己奇特的思维网中了。
名叫款款的丫头听见主子问自己,乃老实回道:“曾见过他亲自押送罪妖进牢狱,那时他手上牵着九根绳子,一根绳子缚一只大妖。”
“诶,你说,他们太九玄是不是很穷啊?”玉鸣不知从哪个刁钻的点切入想出了这么个刁钻的问题。
“啊?不会吧……”
“怎么不会?你看他在九天享有那么高的位置,却连件富丽的衣服都没有,甚至连侍从都请不起,不是穷是什么?”玉鸣笃定。
“啊……”款款无言以对。
这时,她们身后响起一串清脆的笑声,那笑声由远及近,原来是玉鸣的另一个侍女缎缎来了。
款款老实,缎缎则伶俐,天界的事情知道得也多。
缎缎知道,玄尊之所以便服出行,是为了独自闲游而不被注意;她还知道,玄尊常与一些风雅神仙一道吟风赏月、品评诗文;她更知道,天界许多神仙对玄尊孤身已久深表同情,因为十几万年前,据乾机宫消息,玄尊曾有过红鸾星动……
她将这些都告诉了她的主人,凤玉鸣。
“近来同玄尊来往较多的是轻霞公主。”缎缎又说。
轻霞公主?玉鸣倒是了解。就是她那天帝姐夫的三女儿,并非她姐姐所生,上一次见轻霞还是在九天庆祝自己回归的大宴上。
现在得知轻霞与玄尊的交情,她心情很复杂。
第二天清晨,启阳山的太阳早早升起,旭日下,琪梧宫那些梧桐枝与竹枝交相掩映的大小楼阁美不胜收。
“早上好!新的一天。”玉鸣在自个儿的床上伸伸懒腰,迷迷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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