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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日暮辉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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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

度湘若送走凤玉鸣之后,曾将这段故事以壁画的形式铭刻在容思宫中。待玄尊归来,她说:“小女孩不见了。可否需要派人搜寻?”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用了,你去收拾好她的寝宫吧。”

她依言退下了,离去前又瞄了他一眼,发现他单手托额,愁眉紧锁,似乎为什么更重要的事劳心,而小女孩的事,似乎于他无足轻重。

她暗暗放下了心。

而不久后,他发现玄尊在暗中派人搜寻小女孩的行踪,她便知道,玄尊应是察觉了端倪。就在她打算提起此事时,他却开口,冷淡地说:“寻她,是为尽一尽情谊,若无果,也就这般了。”

往后,他对她一切如常。日子也一如往常。她更加忠心地为他效劳。

朝曦、佩娆渐长,玉鸣、玄尊倾注了心血培养他们。直到武尊、仙浅献身于封印上古凶兽的消息传来。

消息传来时,玄尊和玉鸣正在灯光下共同临帖,互相评比谁的字迹更隽秀。

闻说上羲宫武尊武后双陨的消息,玄尊的手猛然一抖,羊毫上的墨汁滴落到雪白宣纸上,晕开一片乌云。

玉鸣担忧地看向他,问:“尊上在哀伤?”

玄尊说:“如何能不哀伤?”

随后,玄尊意气迅起,说:“既如此,本尊亲自去封印蛮荒凶兽。”

“等等。”玉鸣喊住他。

玄尊停下,回头,说:“我意已决。”

玉鸣努力镇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绪,随后以坚定的语气说:“我愿与尊上同往。”

玄尊望着她,眸中蓄满深情。

蛮荒棕褐色的山形浮动在黄云变幻的影像上,一轮红日像一颗红色的蛋黄被托在云中,度湘若赶来靠近蛮荒的山峰,一眼便望见飞舞的山形中浮沉的诸多上古神明构建法阵封印诸凶兽的奋力身影,她在其中寻找玄尊和玉鸣的身影,很快,她找到了那一黑一白互相紧紧相随的身影。

湘若在峰顶玄黄色的云风中伫立了许久,发丝散乱,神色慌张。

她最后看见玄尊玉鸣手牵着手在古兽起伏的部分躯体之间下沉,如轻飘飘的一黑一白两片羽毛。

湘若眼尖,看见玄尊最后手中仍紧紧地攥着一支洁白的簪子。一种感动涌上她心头。

“湘若姑娘,尊上尊后有消息了吗?”太九玄的侍者来问。

湘若转头看他,眉眼含悲,说:“殁了。愿九天长享安靖。”

“千万年前,玄尊在这里擒获七只初代魔兽,押送往关押魔兽的镇魔塔。”侍者开口,说出玄尊往昔的辉煌。

她缓缓抬起手,在掌心幻出玄尊所握那枚皓雪石玉簪的模样,喃喃道:“可惜,他与这枚簪子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侍者低头,眸中零泪。

湘若低头看着颜色越发深沉的蛮荒,心仿佛也坠落进去了。

“他回不来了。”她哀伤地说。

“湘若姑娘,请节哀……”

侍者尽可能向前跨进两步,试图劝她回去。

她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在原地站了整整一天,任谷中的阴风将自己洗礼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日暮。

西天慈云蔼日,金光缕缕,仿若牡丹笑颜。

她忍不住开口:“尊上,太九玄还在等您呢……”

回应她的是静寂。

她眼中的光尽转向失望,如凋零的烟火,如花落后的凉。接着,她低声问自己:“我该怎么办?”

侍者担忧,眉如縠纹,问:“您您还好吗?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湘若说:“一百二十万年前,玄后离去时,鹥曦宫桌上摆放的凤凰草还茂盛。玄尊每天去打理,又时不时到太九玄各个宫殿中走动,他在存放战资的一个宫殿里发现了她遗落的手帕,欣喜至极。他将年幼的玄后交给我照料,我却将玄后送往了人间。

玄后离去时,桌上放着她喜爱的酥山酪,而存放战资的宫殿地处隐蔽,原来玄尊一早就知道我的作为。”

侍者目瞪口呆:原来这位他眼中太九玄最忠心的部下,也有这样的过往……

这里比她想象的还要冷……

侍者说:“已经过去了,愿您宽谅自己、接纳自己。”

湘若凄然一笑,以略显沙哑的嗓音道:“我还在等他的审判、等他的公义啊……”

“那就,当尊上赦免您了吧。”说罢,侍者接过她掌心幻出的玉簪,将其悬在空中,任其如白烟散去,又变出一把边缘垂有白色纱幔的青伞——纱幔一直垂到她脚背,替她遮挡风烟。

湘若眉目稍释,与侍者一同离去。

至此,落日隐没于西天的最后一抹霞辉。洪荒中绽放出金银色的光芒,凶兽被缚住,捆缚凶兽的绳索牵在玄尊玉鸣之子——临朝曦手中。

寂寞而荒凉的暮色开始吞咬大地。

终古之神,一名终古之神的情缘故事也在暮色中终结。

上琰、仙浅身殉洪荒的时候,他们的独子上即遣才出世不足一年,消息传到太九玄,太九玄棠琦与玉鸣也携手共往的时候,他们的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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