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距离(2 / 3)
头,发觉艾兰迪亚注视着自己,眼中难得带上了与平日不同的神色。
“怎么了?”
“我以前常与简来这家餐厅。”艾兰迪亚说,“坐在这个位置。”
公孙策两眼一瞪:“你知道年轻男女出去吃饭时最倒胃口的话题是什么吗?”阑
“不知道。”
“关于对方以前跟谁来过这儿。”公孙策冷笑着说,“会让人感觉自己变成了替代品,廉价代餐。”
“原来如此。”拂晓骑士点头,“她从未点过炸鱼,因为她不喜欢曾经贫穷的时光。”
公孙策哀叹道:“我靠我都说这么直白了你还讲啊?”
“但你中途改变了主意。所以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会这样做。”
艾兰迪亚说这话时很认真,像她在凶桉现场寻找证据那样认真。他起初有点惊奇觉得这点小事不值得她集中精力,随后回想,发觉自相识以来这女人好像一直都这幅态度。她对朋友和敌人都一样严肃,在工作与生活中都一副面孔。她就像一台机械那样直白,想到什么就会说什么。
“就,没什么啊。”公孙策挥着叉子,“我看你点了就很好奇想试试……想跟你吃一样的东西,就这样。”阑
“为什么?”艾兰迪亚困惑地说。
公孙策一下窘迫起来。他还能说什么?他总不能说骑士小姐我真挺崇拜你的我想和你拉近点距离这样说不定我以后还有戏建立点友谊或者以上的关系……但那样一来这点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估计也要告吹了,艾兰迪亚说不定就嫌弃地将这任务转包给尤利亚了……
“什么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我好奇不可以啊!”他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炸鱼,慌忙转移话题,“对了,上午那起桉子,你怎么就一下子想到手法的?我当时一点头绪都没有。”
桉件的话题看起来选对了,这比某个小男生那点小心思更能吸引拂晓骑士的注意力。她给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答复:“观察。”
“啊?”
“通过观察得到细节,通过细节得到结论。”艾兰迪亚在餐桌上轻轻划了一下,“斩击痕迹说明子爵可能是左撇子,而我们见到的子爵却是一位右撇子,这让我产生了初步的怀疑。他的各方面表现也与身份出现了矛盾。”
公孙策撑起脸来,习惯性抬杠:“我觉得他演得很好,那些话听起来就是贵族。”阑
“他的身体略有前倾,应当常常伏桉工作;视线习惯性向下,并不如外表那样盛气凌人;他的手上没有茧子,但动作却像是常年握笔。这些都是值得思索的细节。”
公孙策呆了。他一点没注意到这些,他只发现了左撇子。
“你这都是马后炮。”少年人不服气地说道,“事实上靠观察几眼确定一个人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我想并非如此。”艾兰迪亚摇头,“你怎么看先前那位服务员?”
“就是个服务员啊。”
艾兰迪亚用手指点了下帽檐:“他在王家艺术学院就读,大概率是大一新生。有可能是音乐系,至少爱好乐曲。”
公孙策二话不说举手招呼,那位服务生快步走来,他集中注意力,依稀听见对方似乎在哼歌。阑
“有什么可帮助您的,先生?”服务员笑容可掬。
“加一份这个水果奶酥。”公孙策装作顺口一提的样子发问,“对了,伙计,你是王家艺术学院的是不?大一新生?”
服务员小哥有点吃惊:“是的,音乐系……您是我们年轻的校友?”
“哦不是,我上次路过你们校门口好像见过你一面。”公孙策笑笑。
服务员小哥哼着歌走远了,公孙策憋了一阵说:“……歌我注意到了,其他呢?”
艾兰迪亚指出细节:“他的鞋子,明显是新的,侧面有校徽与字母缩写,是学生会给新生的福利。”
“我服了。”公孙策心服口服,“你真的厉害啊,艾兰迪亚。”阑
“这并不困难,只要你善于观察。公孙先生,你的观察力本就敏锐,你也可以做到一样的事情。”
“你这说的我有点想尝试了。”公孙策跃跃欲试,“要不试试……那边那位客人?我猜他是个工程师。”
“电气工程师。”
“啊?啊,工装上的标记……”
“注意手提袋,他至少有两个孩子。”
“婴儿玩具和学生用的本子……有道理……”
当公孙策点的甜品上桌时,他们已经把店内为数不多的客人猜了一个遍。他们之后将目光投向了窗外,看向街边的行人,只凭他们从店铺旁走过的短暂时光,猜测他们的社会地位与真实身份。阑
他们吃着炸鱼薯条,谈论衣着、谈论发型、谈论衣领或袖口残留的痕迹。交谈速度在不知不觉间变快,他们的兴致都被挑了起来。公孙策聊的入神了,在一次次的思维游戏中乐此不疲,那些只存在于对话中的人物形象在他脑中穿梭,让他当真学到了些有用的技巧。
许久之后公孙策仍记得这个下午,记得这场餐桌上的谈话。那些观察的技巧从未被他忘却,早已刻进了他的心头,可他记不清他们都猜了些什么人了,记不清具体说了些什么了。他只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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