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洛重河之怒(1 / 2)
若说上一回长公主莅临姜府,像是天神降罚;那这一刻,就是阎罗问罪。
那道影子遮住他脸上所有光辉的时候,姜琢君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死亡如此逼近。
“不……不……不是我……”
姜琢君环顾四周,想有个依靠,哪知所有人都躲开了他。
林蕙早早躲到了帘边,由两个丫鬟挡着;
安嘉轩退到了百宝阁后,冯家玉紧黏着他;
至于他的儿子,姜少谦,更是屁滚尿流,早就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不对啊……
他什么时候落到这种境遇了?
明明一直以来,无论他遇到什么事,好像总有一个人会冲到他跟前,不附带任何条件地支持他、保护他、开解他的啊。
那个人是谁呢?
姜琢君绞尽脑汁,直到看到安嘉轩,方想了起来。
哦……
是安氏。
但安氏不在了。
她为了云儿,落罪受罚,现在在行宫做苦役。
她没有办法为自己冲锋陷阵了。
不知是为安氏,还是为自己,姜琢君眼睛酸出了泪,他想跪下来求饶,但他的腿坏了,只能用额头在床沿连连碰击。
“武、武功侯大人,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这一辈子,莫说人了,连一只鸡、一只鸭都没有杀过,我与义清乡君素昧平生,我为什么要害她!”
“不是你,是谁?”
洛重河面上杀机深重,像千丈寒冰冻在了他脸上,更冻得姜琢君全身僵硬,无法动弹。
洛重河伸出手,掐住他的脖颈把他提起。
“千重证据都记在了案卷之中,不是你,是谁!”
洛重河的脸瞬间狰狞。
“我的义母,我的义弟,皆死在你这贱人手里,你杀他们,我就屠你满门!”
他收紧了手,姜琢君像一条风干的死鱼,晃动了两下,十指炸开,抖动着,想把什么东西抓在手里却什么也抓不到,只清楚地感觉到从肺里出去的气越来越少,他的眼睛要离开他了,他的头也要离开他了。
哐当!
洛重河把他重重摔在地上,姜琢君得了解脱,无暇感受到身上的痛处,只大口大口地喘气,似有刀片刮擦一圈圈划剌着他的咽喉。
可才得一刻缓解,洛重河又把他揪起来,对着他的脸左右梆梆数下,姜琢君面骨被打折,胸腹背也未能幸免,五脏六腑似都错了位。
姜琢君连求饶都说不出口了,整个人鼻青脸肿,七窍血流不止。
洛重河看一眼瑟瑟发抖的姜少谦,忽然把他拖出来,残忍地冷笑:
“一报还一报,姜琢君,你家里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他说罢,一拳打进姜少谦腹腔内。
姜少谦像一只被钉死的羔羊,张着嘴,血水从口中流了出来。
只要在他头顶上一击,他就能把姜少谦的脑袋拍得脑浆鲜血四溅。
此刻脑海中浮现出华明春慈爱的面孔,他穷极一生都无以回报的义母,竟然死于如此莫名其妙的缘故上。
不可原谅,他绝对不原谅!
洛重河五指张开,举起了手。
林蕙别过脸,安嘉轩冯家玉夫妻两个,这会子却是不计前嫌地抱在了一起,一眼都不敢多看。
“住手!”
卫晏洵冲了进来,制住了洛重河的手。
“圣上还未裁决,你这个时候胡作非为,反而落人口实!”
洛重河指着姜琢君:“我怕落人口实吗?圣上裁决,上一回圣上裁决,不但义母不能沉冤得雪,还让他做了皇子岳父!你以为我还指望能得到公道?倒不如先斩后奏,届时要杀要剐,随皇帝的意!”
卫晏洵看他已经失去理智,便把他拖到门外,洛重河不依,两人便缠斗起来。
卫晏洵不欲伤他,以守代攻,洛重河却招招狠辣无比,直到崔澎崔湃跳出来,联手制住他,卫晏洵方道:“浅灵早便知道了真相,却一直没有对姜琢君痛下杀手,你知道为什么吗?她要的是大仇得报,不是弄死几个人让他们淹没尘埃之中,你今日解一时之恨,浅灵和岳大将军有理也要减三分。”
“浅灵的真实身份已经天下皆知,圣上不可能不给她、给岳大将军一个交代,稍缓再论,才是上上之策。”
洛重河稍稍冷静下来,卫晏洵趁机让崔澎崔湃把他带了出去,自己也转身离开。
人走了,徒留房中一片狼藉,所有人心有余悸。
姜琢君父子一个比一个惨,已经爬不起来了。
安嘉轩和冯家玉也成了一对呆头鹅,坐在地上呆呆愣愣,许久缓不过来。
林蕙拿帕子捂着鼻子,喊了人进来把父子俩抬回床上,又让府医过来看伤,细细伺候着。
她自己则回了房,换上深色的衣装,披上黑色的披风,戴上兜帽,悄悄地从角门出去,不多时就到了珍宝阁的后院。
丛老喊人来领她进去,赵跃也在,他正横卧在榻上吃花生。
林蕙一进亮堂的屋子便摘下兜帽,问道:“丛老,现下该如何做?姜琢君犯了众怒,只怕保不了了。”
丛老道:“事发突然,还未收到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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