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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边。
天气热,温伏才吃了饭,费薄林不让他立马喝冰水,他生闷气,故意要离费薄林远远的,遂离了至少有一条胳膊的距离,没一会儿就在墙边后边吹着风扇打起盹来,打着打着盹就忘了自己在生费薄林的气,迷迷糊糊里悄无声息地靠过来。
费薄林瞧他眼皮耷拉着,要合不合的,就摸摸他的头:“你也厉害。”
温伏把话听得没头没尾,懒洋洋地拖着声音:“什么厉害?”
“不喝冰水最厉害。”费薄林说,“妹妹是我见过的喝冰水喝得最少的。妹妹在小区里是不喝冰水第一名。”
温伏瞅了费薄林一眼,轻轻哼了一声:“我才不信。”
说完他慢吞吞地坐起来,坐得端端正正,同时心里想今天说什么自己都不会喝一口冰水。
哄完了温伏,费薄林又开始在网上看房子。
学费生活费算好了,这些都是读大学开销的小头,他和温伏的租房费才是大头。
其他花销姑且能一个月一个月地算,可没有哪里租房是一个月一个月租的,要么租半年,最少也是三个月,通常还要押金。
温伏以前过得流离失所,费薄林便不想随时搬迁,他决定找好房子至少先租一年,可以的话最好大学四年都住一个地方。
这也就意味着他起码要先准备一年的房租。
而现在家里的积蓄,就算添上暑假两个月的营收,也仅仅能支持他找月租最多一千三的房子。
他和温伏的学校中间有二十分钟地铁路程,周围能租到的房子最便宜就是公寓,可公寓隔音效果不好,费薄林希望温伏读了大学至少能有一个自由创作和练琴的居所。
看来看去费薄林看中了一个老式小区的居民楼,虽然是一居室,不过中介保证隔音效果和安全设施都很不错,并且离地铁口近,就坐落在费薄林和温伏两个人的学校之间,对他们彼此上学都比较方便,最重要的是,这个房子有六十平,并且租金只要一千一。
可惜就在他和中介商量把房子预留后的第二个周,这套房子被别人租走了。
费薄林没办法,看来只有在开学前几天到了锦城再看房,不然自己在戎州看好的房子随时都有可能被别人租走。
离开学还有一个月,费薄林开店越来越早,关门时间越来越晚,恨不得一天二十五小时在小卖部做生意,巴不得多挣些钱。
读了大学小卖部就无法经营了,他必须转让,要么让吴姨全盘接手,要么租给别人做其他事情,他顶多每个月拿两千块的租金。
总之不可能在放寒暑假人流量最好的那几个月他回来看店,等开学了再让别人接着做生意——谁都等着放假的时间好好大赚一笔,便宜不可能给他一个人全占了。
这就意味着大学读书的同时,他需要给自己找份兼职。不然就靠小卖部盘出去的两千块租金,两个人吃饭都紧巴巴的,万一遇上什么事儿,应急的钱都拿不出来。
家教么?家教不行。市场那么大,有条件的谁会选一个高考五百多分的人去当家教。
这个夏天过得并不算漫长,温伏在家里陆陆续续写了很多曲子,因为缺少系统的训练,光靠偶尔的灵光乍现,他写的那些曲子总不连贯,无法变成一首完整的歌,温伏又贪玩没耐心,费薄林也惯着他,于是温伏一时给这首曲子写两句词,一时给那首曲子写几句,一个暑假下来创作的歌曲虽多,竟没有一首完整的。
而费薄林日复一日在这些对未来的憧憬、担忧和盘算中,带着温伏在开学前一个周,坐上了去往锦城的大巴。
大巴的车身长,乘客多,去往锦城的路也远,一坐就是五个小时。
温伏不喜欢颠沛流离,不爱迁移,更不喜欢坐大巴。
以前跟在养父身边时,温伏就总坐大巴。从乡镇到县城,又从县城到另一个县城。养父总是想方设法地让他逃票,逃不了票养父就当着列车员和整车人的面把温伏狠狠臭骂一顿,仿佛是故意借着对温伏的发泄让列车员难堪。骂完以后,养父再不情不愿地补票,给自己补一张坐票,再给温伏补一张站票。
一张坐票十一块,一张站票只要六块。
几岁或十几岁的温伏就这么扶着养父的座位靠背,小腿被车厢过道上数不清的大包小包挤得无法移动,木讷地在嘈杂的交谈声和交织的烟酒汗臭味里站一路。
一趟两个小时的大巴坐下来,他的鞋子被压变形了,腿也麻了,下了车还得被养父再连打带踹地骂一会儿。
所以十七岁以前的温伏最讨厌赶路。
二零一五年的戎州尚未开通到锦城的高铁,他们还是只能坐大巴。
去往锦城那天,费薄林背着装满温伏最爱的菊乐和巧克力还有饼干的书包,先替自己和温伏在大巴车里放好行李箱,又照着车票上的座位号牵着温伏找到座位,用纸巾擦了一遍座椅后再让温伏坐在里侧靠窗的位置,自己则靠外,隔开了温伏与拥挤的过道。
随后费薄林调整了一下温伏顶上小空调的方向,以保证温伏凉快的同时头顶不会被不被空调指着吹。
最后他再教温伏怎么系安全带。
温伏长到十七岁,这天才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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