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3)
> 舜音跟在他左后方,瞥了他背影好几眼。 直到出了南城门,她扫视过一遍城头,回头打马往前,与他并成一列,才道:“穆二哥又拿我做幌子。” 穆长洲目光看过来:“还以为音娘今日不打算开口了。” 舜音抿着唇不做声。 他接着道:“昨日在车中不就说过了,你我夫妻,为何不用?” 舜音被他话惹得眼神一动,隔着帷帽垂纱看他一眼,心想怎么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随即就道:“那穆二哥的名号也可以为我所用了?” 穆长洲忽而笑了:“音娘的信已寄出去了,用了最快的马,难道不是因我之名?” “……”舜音无言,竟在这里等着她,不过听到信寄出去了,她还是放松了许多,心悬了一晚上,到此刻才算落下,垂纱后的唇角都轻轻牵了一下。 队伍一直没停,沿着城外的荒原小道在往东走。 舜音什么都没再问,但一直观察着四周。 天阴有风,四下荒凉,却土坡起伏,洼谷横生,视野并不开阔,若有外人,也很难发现他们。 没多久,穆长洲勒停了马。 舜音跟着停下,很快,远远似有马蹄声来,她转头看了一圈,才发现自东来了几匹马,最前面的是胡孛儿。 一近前他就粗声报 :“军司,鄯州兵马剿匪失败了!” 说着笑一声,“啐,一天下来,那位于都督半个人没抓到,气得要死,眼下正收拢兵马在各处胡乱搜索呢!佐史已领人去支援了。” 舜音心想难怪今日不见他俩,原来是忙着盯剿匪去了。失败是意料中的事,他报的时候也是一副早知如此的口吻。 胡孛儿还想再说什么,转着圆眼先看了眼舜音。 穆长洲也转头看一眼舜音:“无妨,不必避讳,夫人不是外人。” 舜音不禁转开眼,听他说这种话总觉得不自在。 胡孛儿不禁又打量一眼舜音,再看看穆长洲,咧着嘴笑两声,凑近他身边道:“斥候已探回来了。” 穆长洲点头,一扯缰绳说:“继续走。” 舜音打马跟上,隐约明白他是来干什么的了。 直到离开这里,马蹄踏上一片碎石洼地,前方又奔来一匹快马,直往穆长洲跟前而来。 穆长洲勒马。 来的是一名斥候,见礼之后,见穆长洲点了头,才开口报:“禀军司,鄯州兵马营中并未尽出,但留了多少人马未曾探明。” 穆长洲忽而抬手,示意他停,似是听了一下周围,回头看向舜音,打马靠至她右侧,指一下来路:“沿我们刚才来的路回去,直往南城门,若遇兵卒,不论哪一方,只说自己迷路了,我稍后来与你会合。记住,你我今日只在南城门附近游览风物,没去过别处。”稍一顿,他又说,“最好不要被遇到。” 说完他自弓卫手中接过长弓箭袋,一挥手,弓卫立即靠近舜音。 舜音皱眉,扯了缰绳,回身就走。 身后马蹄声急,等她回看一眼,穆长洲已策马领着胡孛儿与斥候几人远去了。 她已明白了,军中斥候只对主将透露情报,所以见到他才开口,他方才分明是在刺探鄯州军情。 偏偏她还要当做一无所知,照他的话立即返回。 一边想一边策马快行,她抿着唇气闷,非拿她做幌子,还要她配合…… “夫人!”身侧一名弓卫忽而贴近道,“左侧似有巡兵。” 舜音没听见那里的动静,但隔着垂纱看过去,似乎确实有两个渺小的黑点,所幸离得还远,什么也看不清。 凉州的营地在右侧,而且离近城门,离这里还远,所以极大可能这两个是鄯州兵营里派出的巡兵。他们的营地明明该在东城门外,却派人往四周巡逻出来这么远,难怪穆长洲让她及时返回,一定就是防着遇见他们。 忽而想起他说最好别遇上,舜音扯了马缰,快马奔往右侧方向。 一片陡峭的石坡,两边峭石嶙峋,夹挤出一道缝隙,自当中居高临下望出去,远处即是鄯州兵马营驻扎地。 穆长洲回身下坡,对身后道:“全都退走,不必探了,等着接手。” 胡孛儿搓着手笑一声,跟上他,随即就想到了舜音,泄气道:“只是姓于的老小子防得还挺严,竟派人巡出来这么远,夫人那样 的怕是已遇上了,虽说可以声称迷路,但到时候少不得要怀疑军司来过。” 穆长洲口中冷笑一声,没说话,翻身上马,立即往回走。 胡孛儿只好闭了嘴,领着斥候与其他人都上马往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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