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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过卫朝手里的圈,站偏些,试着距离,沉气敛息,手一松,轻巧地丢出去,银圈在风中滚过几遭,掉落地面,正中那个玉色手串。
摊主颇为吃惊,这样刁钻的角度,都能套住。
接着就是叹气拍大腿,这晚是要亏了啊!
卫虞接过手串,登时满面笑容去抱曦珠胳膊,道:“多谢表姐!”
卫朝也眨着亮晶晶的眼道:“好厉害!”
曦珠弯眸笑起来,却在一霎,蓦地止住。
她看到一个人正站在石桥上望过来,桥栏上悬挂的花灯,将他蕴藉风流的眉眼晕染地有些模糊,瞧不清神情。
他都看见了吗?
卫陵自入了街,就一直在找人。
按着卫虞和卫朝应当会去的地方找,转了近乎一圈,想着这个时辰,该不会已经回去,后悔起去了群芳阁,却远远地看到一道素色身影,匆乱而行的脚步一下停住,走上石桥,终于见到了她。
卫虞见表姐顿住,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见是三哥。她挥了挥手,喊道:“三哥,这儿!”
卫陵走过去,接过扑过来的卫朝,说:“我刚还在这处逛,没想到会遇到你们。”
卫虞哼道:“你没和他们一道?”
说的自然是那堆狐朋狗友。
卫陵笑道:“他们在哪里管我何事,我还得和他们绑一处了?”
兄妹俩说了两句话,卫虞就道要回去了。
卫陵看了眼站地离他远的表妹,从他过来,连行礼都没望过来一眼,缓了缓憋屈气闷的心绪,唇角紧抿道:“我和你们一道走。”
夜色将深,街市上的热闹慢慢退去,行人往各处小巷道路归家,彩楼的花灯也冷却下来。
曦珠走在旁侧,听身边兄妹的说话声。
却在思索若是卫陵问起那投掷的法子,自己该如何说。
也许他没看出来。她想。
即便真的问了,就说自己也会的,能如何呢?
曦珠松了口气,又想起之前让人赶去若邪山搭救,就露出些破绽来,但卫陵到如今都没来问她,那才真的不能回答。
兴许也因这个缘由,她怕见到他,就怕被问起此事,不知怎么搪塞。
想地有些入神,余光见从一边跑来个急躁的毛头孩子,正要避开,却如同上回,她的手被拉住,往他的方向拽去。
只是这回力道显然轻了许多,待她站定,立即松开手。
曦珠微咬了下唇,看向卫陵,正要道谢,又见他走了两步,俯身下去。
是她一个时辰前买的玉簪花,戴在鬓发上的,应当是方才动作大些,掉下来了。
曦珠正要说不要了,却在他低身时,看到远处两人,一男一女,要晃眼而过,但那面容实在不能忽视,细看间,陡然吓出冷汗来。
是卫度和那个女子,举止亲昵。
花被尘土弄脏了。
卫陵还是捡起了。才抬起身,眼前晃过裙影,他的衣袖就被一只白皙的手揪住,力气细微,根本扯不动他,却有些固执,卫陵愣了下,就偏过身体面向她站了。
曦珠稳着气,将慌乱压下,朝他道:“三表哥,这花我不要了。”
若是按他站起的方位,必定看到那幕。
其他人应该也没看到,脸色都无异。
卫度和那外室的事,绝不能现在就暴露出来,至少要等年关镇国公回京,不然依着孔次辅的脾气,到时就是一团乱麻。
卫陵还以为表妹忽然亲近是为了什么,原不过是为朵花。
但他心情好多了,掌心托着花瓣脏了的洁白玉簪,低声说:“那我再买朵给你。”
新鲜采摘的花不过几个时辰,就会坏了。
曦珠打算不要了,可见他眉眼带些笑的神情,想起他在法兴寺莫名其妙的生气,要张开的嘴也合上,轻轻地点头,“嗯”了声。
接着朝停放马车的地方走去,曦珠没忍住朝两人出现的地方再看,已没了人影。
稀松行人里,秦令筠站在一排将熄的长灯前,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最后看向那个玲珑婀娜的背影。
上回公府赏荷宴,他见过她之后,谁知后面会发生那样的事。
妹妹伤了颜面,回府就对他哭个不停。
“她那副狐媚样子,可不就是个做妾的命吗!卫陵就为她要打我!”
也不知送的那个紫檀嵌螺钿镜匣作赔礼,她喜不喜欢。
不知藏好些。
秦令筠哂笑,摩挲下碧玉扳指,也带着妻子朝家去了。
第021章 他是谁
回到破空苑后,卫陵横竖没有睡意,干脆躺倒椅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十五的月亮发呆。
他从前少有安静的时候,但这两个月来,都能这样无聊地一个人待几个时辰。
卫陵都觉得自己性子变了。
是因为表妹。
从中元节过后,他和往常般在外头玩乐,或瓦舍棋院,或戏楼赌馆,没有回公府,也没再见她一面,以为自己能渐忘了。
可时不时地,那梦中的场景总和她在法兴寺的退避混作一块,将他的脑子搅地更乱,气也越闷越沉,怄地他浑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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