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梦回杭州(2 / 7)
凄凉,紫蓝的苍穹坠降凝重的冷,潮气吹打着他的头发,催促着他的脚步,天顶暗幕隐隐绰绰加速掩来,夜,就在眼前了,无常冷却的心的境界也接近了。 凤,进入角色,因而心情冷落,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新近发生的事情也变成久远的回忆,一个人决然不会感觉到,他每时每刻都在创造过去,也许直到将来才会想起,那些朴素的美感仍有值得回味的余地,当它们与更古远的潜意识相互重叠,熟悉的感觉却是一样的,甚至分不清先后,分不清到底是现在创造了过去还是过去创造了未来。 凄凄的莫干山路,凤在前进,古老的情绪并非是对思维的挽留和局限,当恒定而真挚的感动成为一种情结,它会在遥远的时刻真正闪现,不再寄宿于既有的失落的瞬间。凤默然行进,残阳的光热尽了,夜幕的冷色侵袭着紫风衣,空远的脚步声回荡在大街小巷,那节奏宛如幽沉的雷鼓,音色却飘逸变幻,贯如流水,轻若浮云。街面上渐渐起了薄雾,寒冷、宁静、缥缈而揪心,孤身雾中穿行,更显浓重的紫风衣颜色,凤的呼吸轻静得就像消失了一样。 离开可可不知有多久了,再也没有留给她音讯,凤心知此行一去不复返,纵使心怀愧疚也无法弥补。可可的善良注定了她不会有任何怨言,她所给予的祝福定会伴随凤走完未知的路程,她就是这样一个让凤感到心暖的妹妹,就像热泪的滋味。假如在凤结束使命之后还能有明天,他希望回到可可的身边,那样的话,彼此都不再孤单,也许将成为凤永远的慰藉。 记不得与可可在一起度过了多少时光,凤的印象里,她不再是个多愁善感的小姑娘,她长大了,也成熟了,她懂得怎么照顾自己,更对哥哥有着无微不至的关怀。她时常喜欢唱歌给凤听,最熟的一首曲子叫做Thank you for everythin,她的歌声是美妙而又单纯的,洋溢着欢快与感动,所盛载着的不仅仅是祝福,更多的是对凤的一份眷恋和一份担忧。 凤的忧郁一直都没能改变,即使在可可身边也难以开怀,他本以为能够将心交付给妹妹而后忘记一切,但终究不能如他所愿。他不快乐,他无法欺骗可可,也无法欺骗自己,命运驱使着他暗无天日的内心世界只能允许感伤的存在,迫使他背弃天堂,归附地狱,置身于深重的灾难。可可的歌声曾经平息了他的无数次怨念,他在愈合的创伤中觉醒,对妹妹的真诚感到恐惧,因为那一次次冲动的邪恶的挣扎几乎都杀了她…… 如果杀了可可,凤绝对不会原谅自己。可可心灵的纯净和外表的真美能够相提并论,她表里如一,这世上纯洁的女孩已经不多了,能用真心救赎世人的更少,是可可教会了凤屏弃憎恶,给予了他信任与坦诚,让他看到了一颗真挚的无须猜疑的温柔的心,这比什么都重要。 凤只得怀着一份浅淡的感恩心情离她远去,在接受了她的恩惠之后再将她抛弃,这看起来似乎很不近人情,甚至有些残忍,将孤单的感伤同时留给两个人,离别之时妹妹的歌却一直隐隐在唱,那是长长的挽留,也是深深的祈福。凤不敢想象可可现在的状态,恐怕再也没有机会相见了,牵挂多一点,犹豫也就多一点,凤的心里不想再有什么舍不得,在他抵达目的地之前,他会把可可的爱保藏起来,像可可希望的那样善待自己,善待这个即将破灭的世界,让一切永远不受伤害。 凤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静和从容,除了他必须得到的东西,他不会为其它事qin动心,也不会对任何事物产生兴趣,包括对待这世间流溢的恨与泛滥的爱。他的神志是深沉的,心志是清澄的,看待外物的眼光虽散发着宁静的冷,却深透着朦胧的暖。男人一旦懂得了真正的温柔,身心离死亡也就不远了。 清冷的夜色,路灯初亮,不见月光,宽整大道笔直伸向前方,远近群楼隐隐矗立浸没在云端,昏暗的云气低沉而深远,释放着冰凉的潮气,透出森严的凄感,冷风在这凝重的氛围里放荡流窜,渲染出一种幽静哀怜之美。心跳着,缓缓叹息,想要呵护这世界的每一寸空间,时间却在悲叹中流逝着点点滴滴,似在流动,仿佛又被禁锢,无法猜透它的深邃,无法抹清它的黯淡,惟有脚步得以自如,行进在凝滞的凄凉时空不知疲惫。 凤更加清醒,心里没有了复杂感觉,知觉变得敏锐,他聆听着足音,触碰着静夜的温度,乌发轻拍落于肩、顺着紫风衣飘滑散开,神形洒脱。他的身体吸收着充足的寒冷,放射着微弱的热量,无心被周遭的环境感染,却也无意改变自己的境遇,在暗与明之间穿插,沐浴着昏黄的灯火,浸渍在一片凄迷的雾景,销声匿迹。 天空依稀闪烁星光,蠕动的暗云渐渐遮住了天幕深蓝色的背景,世界在混沌之中骤然冷却,只有城市残余灯光的映照庇佑着一片微存的人间景象,废墟的寒冷和死寂代替了万家灯火的温暖。承载着千年历史的都市,无数次得以保护的家园,如今不得已被抛弃了,人类的无奈与恐慌被推向极点,人远没有征服这个世界,人依然必须面临毁灭性的打击,这与人完美向往的付出是背道而驰的,这就是缺憾。 人必有缺憾,生命的缺憾可以弥补,生存的缺憾却足以毁掉生命、毁掉一切,不留痕迹,没有补偿,这是无法逃避的命运,正如死亡或早或晚的来临。缺憾往往被看作微不足道甚至是可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