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错认(1 / 2)
杨璇玑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镜中的容颜。紫漪站在她的身后,默默地替她梳着发髻。杨璇玑今日的心情似乎极好,眼角眉梢俱是喜色。她朱唇微启,笑生两靥,眼神之中亦流动着一抹魅惑,缓声道:“紫漪,你说是不是老天在助我?”
紫漪并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地替她梳理着长发。杨璇玑转过头来,微微眯起眼睛:“紫漪,你可是心怀不满?”
紫漪停下手中的动作,依旧抿着唇,默不作声地站着。杨璇玑的心头陡然腾起一股无名之火,眸光随之一暗:“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如此?”
紫漪急忙跪倒于地:“奴婢不敢。”她叩首道,“殿下从来深思熟虑,奴婢不敢妄言。”
杨璇玑笑道:“自从我给驸马求了光禄寺少卿一职,你便心事重重起来。紫漪,你如此为驸马着想,倒真是个心慈之人哪。”
紫漪抬起脸来,怔怔地看着杨璇玑,小声道:“奴婢只是觉得驸马很是无辜,他并未做错什么,待殿下也是一心一意。殿下给驸马留一条活路,也并非不可能,殿下何必如此无情……”
杨璇玑打断了紫漪的话:“我冷酷无情?”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靠椅的扶手,眸光如电,“紫漪,你这是在兔死狐悲么?”
紫漪垂眸道:“奴婢不敢。”
杨璇玑冷笑了一声,缓声道:“驸马的确甚为无辜。然而,他既然做了我的驸马,便要与我休戚与共,生死同命。我若事败,他亦绝无活路,但他若能为我的大业牺牲,却是他的福分。有朝一日我若能得偿夙愿,定会为他建庙立碑,追封他身后的无限荣光。他那些未了的心愿,我都会替他一一完成,他的母亲妹妹,我亦会好生照顾。紫漪,你觉得这是无情么?你既知我志在何处,又岂能有妇人之仁?”
紫漪垂着头,双唇微颤,低声道:“是奴婢愚钝。”
杨璇玑站起身来,她的长发散在身后,衬得面色越发苍白,眼眸幽深犹如一潭水:“如今我身怀有孕,却将驸马留在京中,光禄寺乃是皇姐掌管,她自然会觉得胜券在握,对我的行事掉以轻心。”她笑容更深,“实乃时也,运也,命也。”
她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微微叹息道:“这个孩子来得真是时候。如今皇兄仍无下落,只怕早就已经落入皇姐之手。若不是因为眼下我有孕在身,不能长途跋涉,依大院君的主意,早就要我随驸马回到关中去了,到那时再要入京,只怕是势比登天。”
杨璇玑在房中来回踱着步,若有所思:“母上这段时间常常罢了早朝,我又不能主动去见她。这其中,只怕有些不妥。”她深锁着眉,“那日殿前许婚,她曾口谕说要等皇兄归京之后才给我行大婚之礼,而后却突然又听从大院君的话,让我仲春之前出嫁。”她微微闭目,喃喃道,“先是太后重病,如今母上的龙体又微恙。大院君的气焰之盛,非比寻常啊。”
紫漪道:“明日奴婢去太医院为殿下拿药,正好去会一会云娘。”
杨璇玑摇了摇头:“如今我们更要谨言慎行。”她凝神思索了片刻,“你去见见云娘也好。过几日我会设法让皇姐同意我去京畿白云观静养,祈福安胎。”她轻笑了一声,“皇姐一定会同意的,她巴不得我能在白云观中出家了呢。我人在京中,她是无论如何不会放心的。”
叶云舒刚将最后一只恭桶刷完,正要去洗手更衣,转身便看到紫漪正倚在净房的门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叶云舒正要开口,紫漪却将食指抵住自己的双唇,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快步走到了叶云舒的身边,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
叶云舒有些尴尬地往后退了半步,道:“这里是净房,我刚做完事,身上有些味道,莫要弄脏了姑娘的衣裙。”
紫漪却摇了摇头,声音之中带了些许哽咽:“你受苦了。”
叶云舒一笑:“我如今每日里便是清洗恭桶而已,算不得什么辛苦。”她平生最不习惯的便是旁人的眼泪,每每遇到有人在她面前哭泣,她便手足无措起来,而这位紫漪姑娘却时常哭哭啼啼的,叫她好生为难,唯有拱手道,“实话告诉姑娘,我如今每日里都开开心心的,哪里谈得上甚么吃苦。姑娘莫要为在下担心,姑娘一哭,在心于心何忍哪。”
紫漪拭了拭泪痕,从怀中掏出一包糕点来递给叶云舒,道:“你自从被赶到净房做苦役,只怕平日里也没什么好吃的,我今日进宫来给帝姬取药,特地给你带来一包点心。”她使了一个眼色,“红色那块是我亲手做的,你一定要一个人慢慢吃。”
叶云舒会意,四下看了看,将糕点塞入怀中,又高声道:“帝姬还在生我的气吗?我一时大意把她绣的嫁衣烧坏了,真是罪该万死。能保住一条性命在宫中做苦役,也是我的福分了。”
紫漪道:“帝姬如今和驸马燕尔新婚,如兄如弟,哪里还会记起你这个煞星。我走了,你且好自为之罢。”说着,她转身而去,才走了几步,却又掉转头头,突然快步走到叶云舒面前,紧紧抱住了她,附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活着。”她的泪水扑簌而下,仿佛此刻是生离死别,低头却看见叶云舒脖子上那根红绳。霎时间,紫漪只觉得心如刀割,痛断肝肠,于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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