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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洛桑好兄弟,你在哪儿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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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桑用两根麻绳将我俩绑在一块,试了很久牢固松紧度,直到最后露出满意的表情。

但这只是他工作的一小部分,看来要想平安通过前方的险坡,目前的安全措施还不足够。

洛桑说:“现在温度低得很,路上不仅有雪,石头上肯定还结了冰,需要给我们的鞋底采取防滑措施。”

他这么说我能理解,我的老家东江虽然是中东部城市,有几年冬天雪也下得特别大,马路上跑的汽车有许多都在轮胎上拴了防滑铁链。难道现在洛桑是要给我们的鞋子也拴上铁链?那东西又上哪儿去找?

雪地防滑器具,洛桑确实没有,可山里有高大的乔木林,以及半枯半荣的草丛啊!

洛桑手脚麻利得惊人,此时我再不乐意做“甩手掌柜”也不行了。

他就地取材,拔下几把青黄不接的野草,又在老林子里挑选出一些具有一定柔韧性的枯枝,三两下就编织出了一个草环。眨眼功夫,四个草环和两根草绳就大功告成了。

他将草环套上我的运动鞋,鞋尖和后跟各一个,中间用草绳连接,这样走起路来草环就不会滑脱。

然后用相同的方法为他自己绑草环,藏式靴子比较宽大,靴底也相当厚实,他绑的草环就粗了不少。

除去鞋子,雪杖也很重要,洛桑叮嘱我,任何时候雪杖尖都要比脚先落地,并且轻易不要脱手。

一切准备妥当,洛桑深吸一口气,朝前,也就是这悬崖峭壁之下,迈出了第一步。

他又成了“话痨”,不停提醒着我:“山风比平原的风猛烈多了,你看雪这么厚,其实有些是天上下的,有些是给大风刮过来的,所以看着平坦,实际上说不定下面是悬空的,踩上去就有坠崖的危险。许大哥,你尽量不要偏离我的路线,踩我留的脚印,这样最安全。”

这时的我,神经紧张如绷紧的弓弦,除了用耳朵听洛桑唠叨,就再也无法关注旁的事情。什么研究背夫们在若干年前是如何通过这段山道的,雪景又有多美,实在是顾不上了。

两只眼睛唯一敢盯的地方是脚下,我专心追寻洛桑留下的每一个大靴子印,然后摇晃着将自己的脚放进那形状规则的雪窝里~

正如洛桑所说,方寸不移地踏着他的脚印往前走,我非常安全,因为他是用雪杖验证,确信不会踏空后才下脚。若换做是我,哪怕用雪杖测量,也没法确定杖头插入的深度意味什么,我不懂判断接触到的物体到底是实地还是坚硬的雪块。

不过虽然忙着找落脚点,却不妨碍我再度思潮翻涌。

洛桑给予我的安全感,恐怕余生我也难以忘怀了。如果我还将一直活下去,是否每当见到大雪落下,就会回忆起向前延伸的那两串靴子印?

生活不易,世上有多少人能不靠辛勤奋斗来换取成功,实现理想?

我经历过、也仍一直在经历着摔倒又爬起来的过程,个中滋味与我此刻在悬崖绝壁上上下下的感觉实在相似至极,然而当我身处于真正的悬崖的时候,我唯一的渴望就只有继续活着,而不是摔下去粉身碎骨。

自暴自弃、以最消极的方式面对失败的心态,逐渐有所扭转,洛桑说他能带我走出困境,我相信,我不仅相信他,也相信自己。

可不管我们如何谨小慎微,意外也还是出现了,

雪天必然伴随着冰冻,洛桑的担心成为现实,在通过一处草木稀松,大石林立的地段时,表面结冰的石头成了我们的大敌。

洛桑不仅得测量前方路段雪的深度,验证藏在雪下的是实地而不是断崖,还得留意头顶犬齿般参差不齐的石崖边缘悬挂的冰柱。

越往山下走越靠近水流,崖边也出现了水凝结出的冰柱。那又叫“冰笋”,天然生成倒悬竹笋的形状,如同水晶一般晶莹剔透,非常好看,却也是像尖刀一样锐利的杀人工具。万一一根冰柱从头顶断落,锥形晶体很可能会扎进人的颅骨,导致其当场死亡。

洛桑实在太忙碌,以至于顾了头就难以顾尾。就在他举起雪杖敲落几根看起来很危险的冰柱时,一只靴子不留神踩到路肩上一块结冰的石头,一下就失去平衡,仰面朝天地倒了下去。

我们给绳子拴着,他尽可能在两人之间留出长度,但动静那么大,无疑还是会影响到我,我下意识就将雪杖往雪地里猛戳,洛桑做的是相同的动作。

幸运之神再一次眷顾到我,我的雪杖正好插在了两块岩石之间的缝隙里,经雪杖一挡,下冲的惯性极大减弱,我摔倒时用另一只手攀住旁边的石头,暂时拉住了洛桑。

幸亏洛桑事先敲落了大部分冰柱,否则震动力如此巨大,震断的冰棱很可能会对我们造成难以想象的伤害。但他摔的那一跤很重,两只手都死死抓着雪杖,也还是爬不起来。

我冲他大喊:“洛桑兄弟,你不要动,我慢慢挪过来扶你!”

却听洛桑果断拒绝:“不,不要轻举妄动,我呆的地方险情没有解除,等下你经过时一定要贴着崖石壁走才行,我躺的地方不要踩,记住了!”

天啦~

这时我才明白,洛桑虽然只是踩到一小块结冰的石头,却摔进了一大片冰地,难怪他不管怎么挣扎也站不起来,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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