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破碎的河东,苏国的战斗(1 / 3)
在关中苟军开始快速向东动员之时,河东这边,在苟武的统筹之下,已经开始了针对苻氐大军的抵抗准备行动。
坚壁清野,这四个字从字面意思上看,做起来似乎很容易,然而实则牵扯到方方面面的事情,绝不是把田亩庄稼毁了,把城池加固,那么简单。
拿清野来说,散布于河东各县、各种地形的田土,那些将熟未熟的夏粮,抢收多少,焚毁多少,从哪里开始,调配多少人手,多少车辆,收割麦子的处置,等等。
仅这些事情,就需要投入极大的心力,需要极其强大的统筹调度能力,以及相当强大的执行能力。还有,河东的粮田,可不止苟氏军民种的二十多万亩,各县豪强右族及其部众,同样有耕种,这部分又如何处置?
在抢收与焚毁事宜上,如何达成一个平衡,那些辛辛苦苦种植经营的部众,眼瞧着快收获了,忍能毁之?
还有西迁之令,那些才在河东,勉强安顿下来的部众百姓,岂能没有抗拒?虽然有苻氐大军的威胁,可以夸大其凶残、暴虐,以转移仇恨,但要达成目的,所采取手段的尺度如何把握也是个大问题。
因此,在战略与策略上,苟武的确很有见地,甚至在有限的时间与条件下,考虑得相当全面。但进入具体的执行落实之后,只能说,一团糟。
根本原因在于,事情是由人去做的,而河东苟军自上而下都缺乏相应的人才,其中对组织力与执行力的要求,也根本不是他们能够达到的,仅凭苟武一人,也根本无法面面俱到。
于是,苟武的坚壁清野,最终酿成的,是一场生产力大破坏,以及人口大逃亡。
其他地方且不论,安邑、猗氏、解县三地,成片成片的田亩,被直接毁于火燹,炽烈的火气,滚滚的浓烟,就是对这场烽火最直观的诠释。而苟武所期待的抢收,最终能成功装载输入安邑的,不过十之一、二。
至于部民西迁,也就大部分人都以屯营的组织形式存在,有一定的约束性,但真正动起来的时候,也无异于是一场逃难,数以万计的屯营男女,在将吏的约束率领下,向蒲坂转移。
而在这种过程中,伤亡的,走失的,不胜枚举,事实上,很多人最终能够走到蒲坂,靠的并不是河东官府的组织、引领、保护,而是他们本身的流亡求生经验......
相比于这些,单纯的把兵马、丁壮聚集于城池,修缮加固城防,反而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当苟武坐镇安邑,听说河东爆发的乱象以及因之发生的人间惨剧的时候,他除了沉默之外,没法做出任何评说来。
不过,抵御苻氐大军的意志也更加坚定了,坚壁清野,本身就是一种死战决心的体现。河东已经付出相当惨重的损失代价,就更无轻易妥协的道理。
......
安邑东北十余里,一个名为雀尾坡的地方,一场苟与苻之间的战斗已然趋于结束。战斗规模不大,双方加起来,也就不到千人的样子,但场面却甚是激烈。
观战场形势,这是一场苟军对氐骑的伏击战,而最终的结果是,寡不敌众之下,几十名氐骑血战突围,向东北方向逃去。
雀尾坡上,“苏”字旗迎风飘着,旗帜下,苏国将染血长刀倒转插进脚下的黄土里,紧抿着唇,死死地盯着扬尘逃去的残余氐骑。
“传令,快速打扫战场,将战马、甲胄、兵械收容起来,向安邑撤退!”很快便收回目光,苏国恢复如常,冲身边一名部属吩咐道。
“诺!”
在“清野”一事上,最终要落实,还得靠军队,为此,苟武派出了数支半军半民的千人队,奔赴周边,收粮、毁麦,苏国正是其中一支。
这两日间,各路苟军,可以说是不分日夜,而苏国负责的区域,乃是安邑东北方向的几万亩田地。这显然是件危险的事情,因为距苻氐的兵锋最近。
而在往安邑城输送了两波共计三千余斛新麦后,在进行第三次行动的时候,为苻军的前锋探骑侦得。此前,苏国正率众押运着他所能抢得的最后一批新麦回城。
大概是在此前数度与氐军的交手中得出了经验,苏国的斥候撒得比较远,提前侦得氐骑的到来。在发觉这支氐骑只有三百来人之后,苏国临机决断,进行一场伏击战,给张狂的氐军一个教训。
作为河东本地人,带兵时间又长,对安邑附近的地理形势,苏国是相当熟悉,果断将伏击地点选在了雀尾坡。这是比邻河东官道,形势狭长逼仄的一个坡道,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那么地适合伏兵,但那是当时情况下,最合适的选择了。
近百车麦子,成为了最好的麦子,留下一半,焚之,分出五百部下,押着剩下的几十辆车,向雀尾坡转进,苏国自己,则引剩余数百兵马,提到赶到,做埋伏准备。
蒸腾上升的烟火气,就是显眼的信号,氐骑察之,迅速挺进,然后顺着大队车马走过的痕迹,很快就赶上了作为诱饵的粮车队伍。
之后,很是自然地转进到雀尾坡。追击的氐骑,显然是在此前的战斗中里打出了骄气,根本不虞其他,只欲将这一小股苟军歼灭建功,然后一股脑儿地钻入了苏国设置的埋伏圈。
无数战例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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