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追击(1 / 3)
同样是在四月初二,在料理完安邑以西的军事问题后,苟雄正式率军,抵达安邑。数千骑兵,携战胜之威,风光无限。
当然,随行的苟骑人数规模,已然跌落四千,将氐骑打残,可不是没有代价的,在骑战的基础战斗素养上,半数都属于临时组建的苟骑,实际上并不如氐军。
也就是利用了氐军的骄慢,以及人多,再兼苟雄、弓蚝、苟兴这些将领的勇猛冲击,方才取得奇效,大获全胜。蒲坂之战,也是苟军自成军以来,少有以众制寡的战役。
而此时的安邑城,正处在缓慢的复苏之中,而苟武经手最主要的事情,便是救治伤员,以及处理遍布城池上下的敌我双方尸体。
已然入夏,天气只会越来越炎热,有些尸体已开始腐败,若不加处置,早晚地生出疫病来。自古以来,伴随着战争,都有大量疾疫产生,而疫病与饥荒带来的伤亡,远超战争本身。
同时,清理尸体,疏通沟渠,整葺城墙,也是重新加固城防的重要措施。别看苻氐大军退了,但经历过那等严重危机后,苟武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也就是苟雄领军东来,方使苟武那高度紧绷的神经有所放松。而在苟武率领一干将吏,出城迎接时,在护城的沟渠中,那些清淤除障的身影依旧忙碌中,密集的蝇虫围打捞上来的尸体转悠,整个城池都是臭气熏天的。
目睹这一切,再注意到苟武那满带疲惫的沉容,苟雄面露欣慰地感慨道:“德长,此番辛苦了,此战打出了我苟氏男儿的志气与风采,当初以你留守河东,大概是元直最正确的决定了!”
“实在愧不敢当!”面对苟雄的夸奖,苟武摇着头,苦笑道:“损兵折将,丢城失地,军民财产损失无算,实在有负主公所托......”
如果仅从军事的角度看待苟武之守河东,那么给予再高的评价也不过分,毕竟他在有限的资源条件下,通过筹谋、调度以及坚守,取得相当显著的成效。
政治上也再度打了一个翻身仗,给苟氏集团彻底正名,先取长安,再拒苻氐,这世上就没几股势力有这个能力,但苟氏集团做到了,这足以让他们的软实力得到进一步提升。
但若是算经济账,那真是亏到姥姥家了,军民死伤巨大,最关键的地方在于,苟政辛辛苦苦在河东建立的那套生产经营秩序,被彻底破坏掉了,支离破碎。
而苟政一直冀望的,以河东之力,援应长安,帮助苟政坐稳长安,经略关中,彻底落空。甚至于,他还得反过来,调度人力、物资,支持河东的重建。
这对苟氏集团来说,又将是一笔雪上加霜般的负担。倒不是关中的资源不够,只不过,想要消化吸收,引为己用,需要足够的时间......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抵是经过河东这一系列的仗,终于给苟政争取了一段足够宽松的时间与空间,去收治整合关中,这其中的意义与价值同样巨大。
而苟雄领军从蒲坂一路东行,亲眼见识到了河东郡县的残破景象,对苟武所言,自然也有所感触。见其状,出言宽慰道:
“德长不用自责,前退张军,后拒苻氐,这等危局之下,做到如此地步,天下英豪能有几人?若是以此而责怪,岂不显得苛责?
何况,在闻听苻氐大军西进之后,元直在长安,亦是坐立难安,他甚至已然做好全盘放弃河东,退守蒲坂的准备!
你或许不知,我领军东援,元直所遣最重要的任务,便是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你从氐军手中抢出来......”
事实上,对自己在河东作为,苟武也是有个评价,纵然不算最好,至少竭尽全力,也并不觉得苟政就会以此责怪自己。
不过,在听苟雄这样一番话,仍旧不免感动,回身向西方长长一拜,以示感谢。
“不论如何,此役之后,德长你也算扬名了,再不是无名之辈!”而比起苟武自身,对苟氏出现如此英雄帅才,苟雄更加高兴,言语中掩饰不住欢喜。
苟武又向苟雄谢道:“还有赖二兄领军解救!终究还是高估了麾下,小觑了氐军实力,三十日一场苦战之后,我已是强弩之末,难堪与战。
若非二兄领军击败氐骑,吓退了苻健,安邑已下,我与剩下将士,尽为氐军所俘了......”
“德长此言却是高看我了!”说到这儿,苟雄脸色变得严肃,堂正的面容间浮现出少许疑思,道:“苻氐退兵,只怕不是我这支援兵之故!
东进之时,斥候捕获了一名苻健使者,据其所言,他是寻找苻菁,传令退兵的,根本不虞蒲坂之败!
因此,虽不知其撤军之具体缘由,但其后方必生变故!”
“而且是重大变故!”苟武接话道:“否则以苻健统军之能,敌军战力之强,即便蒲坂偏师之利,也不至于在那等要紧时刻,突然撤军!”
说到这儿,苟武的一部分不解算是解除了,但伴随着的是更深的疑惑,沉吟少许,以一种不确定的口气道:“莫非是枋头出事了?”
对此,苟雄哪里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但很快笑道:“不论是何缘由,早晚可知!眼下最重要的是,氐军一撤,河东危机宣告解除,长安与元直那边的顾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