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怕你心软(1 / 2)
宋清嘉无言以对。
这种事情其实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齐晏变得格外不喜她与旁人触碰,特别是她主动的那种。若是手碰了别人,就要被他拉去洗手;衣服蹭了别人,就要被他催着换衣服。
宋清嘉初时还觉得有些好笑,并不在意。后来有一次实在是烦了,没忍住冲齐晏沉了脸色,斥了他两句。
她发誓她真的没有很凶,只是在气头上说话语气重了些而已,可齐晏那小子听了先是怔愣一瞬,而后居然毫无预兆地就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
宋清嘉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又来了。
其实从他们搬来镇上以后,齐晏就很少哭了,但只要他哭,有一次算一次,总是能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彼时齐晏已经比宋清嘉高了快一头,生的宽肩窄腰,加上寒暑不辍地跟着扶桑练武,肌骨匀称,不似平常少年那样孱弱,反而很有压迫感。
这般玉树芝兰的一个少年人,就那么垂着脑袋看着你无声落泪,宋清嘉只觉头皮一阵阵发紧。
此情此景,她毫不犹豫地抬步转身,逃也般地跑走了。
不是因为烦,而是宋清嘉真的一点都招架不住齐晏哭起来的样子啊!抛开体型上的违和感不说,天知道他那张脸落起泪来杀伤力有多大!
沾湿的睫毛,泛着薄红的眼尾,小狗一样可怜兮兮的眼神,还有被糯米般几颗贝齿死死咬住的朱红唇瓣
天爷啊。
宋清嘉笃定,如果再在这小子面前待下去,不出半盏茶的时间她就会心软妥协。
她严重怀疑齐晏就是吃定她受不住这个,一直以来都是故意在这装可怜给她看呢,不然实在难以解释一个明媚少年郎的眼泪怎么可以比独守空闺的妇人还多。
宋清嘉细细回忆齐晏过去每一次跟她示弱装可怜,似乎结果都是自己先败下阵来,越想越觉得没面子,决心这次绝不轻易软下态度。
然而还没等宋清嘉给齐晏甩脸色,齐晏这边反倒是跟她冷战上了。
晨起就默默去小厨房把早饭做了,然后又马不停蹄赶去书院,下午回来也是照常在茶馆帮忙跑堂,到点又去做晚饭。
看上去一切如常,其实大不正常。
因为这小子全程都不跟宋清嘉搭话,更不和她有任何的眼神交流。要知道以往每天有事没事他都会在她眼前晃来晃去,阿姊长阿姊短,小狗儿似的,就差个摇来摇去的尾巴了。
而且,自从齐晏开始去书院,宋清嘉其实很少让他进厨房做饭了。主要是她每天在茶馆实在是太闲了,只能找些事情打发时间,经常就钻进厨房捣鼓各种吃食。
宋清嘉迷惑。
看他这抢着给他做饭的举动像是在赔罪,躲着不理人的态度又像是在赌气,原谅她实在是不太读得懂齐晏的脑回路。
就这样一连过了两日,第三天夜里,宋清嘉的房门突然被敲响。
开门就见一脸焦急的扶桑,询问才知道齐晏居然是发热把自己给烧昏过去了。
宋清嘉咬牙切齿,好好好,憋了三天,在这等着她呢。
不敢耽误,宋清嘉气势汹汹地就冲进了齐晏房间,果然见着少年满脸潮红地躺在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耐着性子给人喂好药,宋清嘉直接把扶桑给叫到跟前,问他齐晏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的。
要知道齐晏现在身子骨可是结实得很,不知道多久没染过风寒了。而且这个时机太巧了些,她严重怀疑他是故意把自己折腾病,企图蒙混过关。
若真是如此,那这事可就大了,宋清嘉无法容忍被他用这种方式算计。
结果扶桑是个死脑筋,任凭宋清嘉如何威逼利诱就是一个字都不肯透露,咬死齐晏只是晚上没盖好被子着凉了。
她真是信了他的邪。
后来还是文玉想起了前日看到的一幕,她晚上起夜,出门正撞见齐晏大半夜不睡觉站在宋清嘉窗前,一动不动的,不知道站了有多久。
宋清嘉悚然,大半夜不睡觉站在她窗前?这是什么新版聊斋志异吗?
而且那可是腊月天啊,真不怕把自己冻成冰雕吗?想要吓死她不如干脆站在她床边好了。
宋清嘉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但她向来不喜欢冷暴力那一套,有脾气当场就发了。
于是齐晏病刚好些,宋清嘉就直接当面去质问他又是唱哪出,是不是故意做给她看的,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冷意。
齐晏听后先是白了脸色,然后脑门下那俩窟窿就又开始冒水儿。
宋清嘉简直觉得无法交流,起身就要走,却是被齐晏拉住手一把扯进了自己怀里,弓起脊背把头深深埋进了她的颈窝。
他哽咽地说不出话,只是拼命地摇头,光滑如绸缎般的几缕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在宋清嘉的颈间上下摩擦,痒的她直缩脖子,抬手去推却是被齐晏抱得更紧了。
宋清嘉认命般地叹息一声,不再挣扎。
齐晏终于哭够了,却依旧抱着人不肯撒手,闷闷开口道:“阿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自己冻坏的,也不是想跟阿姊冷战。”
“只是只是我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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