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禺狨之死（2 / 2）

又过了十合，禺狨王似已到了极限，黑袍最后问了他一遍:

“你降还是不降！”

没想到一向平和，不喜与人相争的禺狨王，此刻却一脸倔强，坚持不投降，并突然用力一口血沫啐在了黑袍的脸上。

黑袍大怒，陡然一击将禺狨王打得口喷鲜血、重伤垂死。他看着禺狨王伏在云上奄奄一息，露出邪恶的笑，并没有继续再动手，而是吩咐六耳猕猴，让他祭出了一朵黑莲，将禺狨王身体与元神尽皆炼化。

那朵黑莲本是一个花骨朵儿的样貌，随着将禺狨王慢慢吸收，竟似绽开了几片花瓣，看上去既妖艳又诡异。

我当时见到如此惨状，吓得面如土色，只得向黑袍屈膝下跪，投降加入了这个组织。

可惜啊可惜，禺狨王那么好的人，却惨死在他们手上，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如果不是我去找他，也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横祸，如果不是我贪生怕死，跟他一起斗那右护法黑袍，也许他就能逃出生天。

是我见死不救，负了兄弟之义啊！”

牛魔王讲到禺狨王惨死之际，已是情难自抑，话语哽咽，失声痛哭起来。

杨戬沉默了，他能体会到牛魔王的心情，因为他的五位兄弟在今天，刚刚也横死在蛟魔王九头虫与一众妖魔手中。

那是一种无能为力，却又撕心裂肺的情绪炸药，一经点燃，就会立刻在心口引爆，带来剧痛。

孙悟空也沉默了，他刚刚才知道，他曾经最亲密的兄弟已被人无情杀死，他永远失去了禺狨王。

“那朵黑莲？”孙悟空心思闪烁，想起了自己拦截六耳猕猴之际，六耳猕猴正欲祭出的法宝，似乎就是一朵黑莲，当时却被金翅大鹏雕正巧赶到制止了。

“如果当时无人阻止，被六耳猕猴将那黑莲祭出，自己现在会是怎样的下场？”孙悟空想着想着，竟被惊出一身冷汗。他用力甩开了这个念头，然后安慰着牛魔王:

“老牛，听你讲完，才知你也是被逼无奈，才加入了那个组织。

禺狨王是被那右护法黑袍与六耳猕猴所杀，这个血仇，我异日一定要帮他报！

今天到了这个局面，我杀你也是无益。你走吧，不管你是打算脱离那个组织，还是继续跟着它继续为祸人间，我今天都放了你。

你去吧。”

牛魔王停止了抽泣，他听到孙悟空放他离去，有些难以置信。他擦干了眼角的泪，望向了二郎神杨戬说道:

“杨戬，我虽然重伤在身，但以你现在的状态，绝不是我的对手。

你如果想留我为兄弟报仇，我劝等你养好伤后，再作打算。到时你只要一个通知，我便在火焰山城堡，恭候你的大驾。”

然后牛魔王又对孙悟空说道:

“老七，实不相瞒，老牛我已是无处可去，只能再回组织候命。因为我一旦脱离了那个可怕的组织，火焰山城堡的几百口性命，必将不保。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也要为自己的家人考虑。

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以后除非万不得已，绝不再妄杀一个无辜之人。

另外你近期要格外关注，六耳猕猴的动向，他可能将要对你不利。

我走了。”

牛魔王说完，拖着满身的伤痛，架着云便离开了灌江口。

孙悟空凝视着牛魔王远去的天空，一时无言。牛魔王说要他注意六耳猕猴，他却不知，孙悟空已与六耳猕猴交过了手，并遇到了金翅大鹏雕与青狮精沆瀣一气地与他为难。

孙悟空望着满地的狼藉与血腥，用神通做法，将现场的百姓死尸尽数掩埋。

不远处的哮天犬，肚子上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所幸未死，只在艰难地喘息着。

二郎神抱起了它，先行为它止住了血。然后与康安禄一起，将梅山五兄弟合葬在一处，并立了个碑。

“梅山五兄弟——张伯时、姚公麟、李焕章、郭申、直健之墓。

兄弟杨戬、康安禄祀。”

杨戬与康安禄在墓前默默拜了八拜，回忆了七人种种的往事，又泪流满面。

孙悟空见杨戬陷入伤感情绪，心想如今的灌江口已非久留之地，而杨戬、康安禄、哮天犬皆伤势严重，短期内难以痊愈。

于是孙悟空便静候杨戬祭奠结束后，邀请他们一起前往花果山，自己会在后山找一隐蔽山洞安置他们，让他们好好疗伤休养。

二郎神默默点头，他心里知道，这猴子以前虽是他的死敌，现在却成了他最可靠的朋友。

他临走之前，怕妖魔复返，用手一挥，施了个障眼法，将梅山五兄弟之墓消弭的无影无踪后，便蹒跚地驾起了云，跟着孙悟空，奔赴花果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