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航线(57)(1 / 1)
1941年4月12日法国布雷斯特 听完卡特琳娜的电话录音,安托万没有太多的惊讶。这些日子邦会的人明目张胆地搞了不少事,被盯上或者收口,都是可想而知的。相比而言,他更关心的是卡特琳娜的安全,而女人在电话里说她是安全的,安托万确实也觉得有那两个英国特工的保护,她的安全还是有保证的。 沉默了片刻,他让阿尔贝去叫奥斯本来。 安托万喝了一口拿破仑,把酒杯紧紧地攥在了手里,沉默着看着阿尔贝放在沙发上的枪。 这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把戏一点都不奇怪,大家都在玩,就象他和马德曾玩过的那样。他早已厌倦了去猜测或者引诱出那几个奸细出来,也许他们不是真的想当奸细,只是为着钱,或者是为觊觎他的权力。江湖嘛,这很正常。 让他赶到沮丧的,是马修交给他的任务。 马修要求的是他的人在这段时间不停地去骚扰德国海军在西海岸的潜艇基地,码头、油库和通讯站,他说不需要多大的战果,只要做出攻击的样子即可,不是多难的任务。 不是多难,哼哼,这个官僚说得简单。 这些行动很明显是佯攻,用来吸引德国人注意,来隐藏马修他们真正袭击的目标。说白了,就是用他的弟兄们的命去做诱饵。 如果仅仅是为了钱,或者为了家族的生意,那很好办,兄弟们跟着他,玩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游戏。但是德国人的反击,无论是用杀死平民来报复,还是扫荡他的势力,都是他不想看到的。但他不可能选择拒绝,或者再将这些行动主动地泄露给德国人,再这样他就真的成法奸了,这是他无论如何不能做的,更何况上一次他也仅仅是将米雷巴村主动泄露给了马德安插的奸细而已。 他手下的老大们也打不起精神去完成这样的任务,这不比走私,杀人放火,毕竟这是真要死人的,而且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他们也拿不到多少好处。比如奥斯本,听马修说,因为上次的行动,自由法国政府为奥斯本颁发了一枚战争十字勋章,授予海军中尉的军衔,这两个名堂能换饭吃吗?现在戴高乐除了这些空头支票,也给不出点啥来,他自己在伦敦都朝不保夕,说不定哪天就成了英国人政治交易的对象,丘吉尔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马修的情报是两天后,有一列油罐车将驶往德国人在布雷斯特和洛里昂之间的4号油库,那里是为第三潜艇分舰队提供燃料的基地,威廉会为他们提供能够炸掉列车的炸弹,如果炸弹能在油库里爆炸,那就更好了,这将使第三分舰队的二十艘U艇停上一个月。 这样的事,安托万想来想去,还是只有奥斯本信得过。 杀了马德后,安托万把新并进来的两个码头交给了奥斯本,他现在是邦会里最年轻的老大,又刚刚受封了中尉大人,似乎真的有野心混成正儿八经的海军军官,他能够不仅仅是为了钱去杀德国人。 而其他的老大们,他们没有兴趣也没有能力去执行这种军事行动,他们擅长的还是走私抢劫绑票暗杀这些江湖勾当,让他们去驻骚扰驻布雷斯特的德军潜艇部队,他们就搞了两起暗杀,一起是在一家潜艇军官常去的地下赌场搞了起黑吃黑,杀死了一名潜艇航海长和一名副枪炮长,还故意惊动了法国警察,德国人吃了个哑巴亏,处决平民人质以示报复的命令被法奸市长委婉地拒绝了,拒绝是理直气壮的,德国军官并不是死于抵抗组织的袭击,而是他们自己的不检点,而且德国军官便装私赌,也实在是有损第三帝国海军的光辉形象,德国人最后只能用捣毁地下赌场泄愤。另一起则被伪装成了情杀,一名大副被一个愤怒的泥瓦匠从时钟酒店的五楼直接扔到了花岗岩石铺就的马路上,摔得脑浆四射死状极惨,等警察赶到时凶手和女人都早已逃之夭夭。警察局在好几天后才搞清楚死者的身份,迫于海军的压力,在城里胡乱抓了十几个嫌疑犯,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只是这十几个无辜的人吃了不少皮肉苦。这两起暗杀倒真是让两艘潜艇推迟了出航的日期,但也就仅此而已,德国人很快就加大了对海军官兵的纪律约束,反倒使安托万他们自己被德国人盯上了。 奥斯本的想法就不同,他提议用渔船从英国偷运十几枚水雷进来,趁黑夜布到潜艇船坞的外围,借着涨潮,让水雷漂进船坞。这个想法太疯狂,不仅遭到了所有老大们的反对,安托万也不同意,且不说军港都布了防雷网,而且一旦被德国人察觉,会永远禁止所有渔船出海,愤怒的渔民们会转过来把整个邦会都端掉。 但奥斯本的勇气是可以用的,比那邦跟着自己打下了地盘现在只想享福的老东西们强多了。 他看着地图,铁路在抵达布雷斯特之前,一直在丘陵间穿行,直到通过卡莱普卢盖尔的隧道后。在油罐车上放炸弹,难度太高,倒不如制造一起脱轨事故。而扒铁轨也是很危险的,德国人有一支配备了装甲车的巡逻队在沿线巡逻。或者,炸掉隧道,这样能让铁路运输瘫痪上半个月,但是,炸塌一个隧道,需要多少炸药啊,更何况德国人在隧道的两端也都有守卫部队。 安托万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橡木门上响起了重重地敲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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