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航线(98)(1 / 1)
1941年5月25日北大西洋 对英国飞行员的审讯,或者按照海军的传统,叫“问询”,就在为战俘准备的住舱进行。出于破交战的安排,此行“俾斯麦”号也为可能的商船或者敌舰的俘虏准备了住舱。按照国际法,在击沉敌国的商船前,需要发出明确的警告,并且将船员全部转移完毕后,才可将其击沉;而对于沉没敌舰的官兵,按照海军的传统,都有救助的义务,所以每艘军舰都备有俘虏住舱。“俾斯麦”号当然也不例外,而且还按照军官和水手作了区别。 飞行员的军衔是少尉,他就被安排在了二层的军官住舱。 贝克尔特意嘱咐,等少尉换了干燥的衣物,休息一阵后再进行“问询”.优待敌方的船员,是欧洲海军几百年的传统。 宣传部门的人可不管这些。一名摄影师自告奋勇跟随救援小组登上了救生艇,在海上就拍下了德国水兵将英国飞行员捞起的画面。等飞行员上了甲板,早就有许多架照相机对着他,拍下了英国人落汤鸡似的狼狈样,直到贝克尔出面制止。 此刻,这个年轻的英国飞行员换了衣服喝过茶后,已经惊魂甫定。战俘军官住舱按照与德国军官一致的标准装修,有一个宽敞的起居室供被俘的军官或者高级船员们的公共活动。 “问询”就在起居室一张茶桌上进行,贝克尔带着一名警卫队的军官和一名海军军官负责审讯,一名中士充当翻译兼记录。 飞行员先是通报了他的姓名部队军衔和番号,接着就按规定开始了沉默。 贝克尔他们并不着急,两名德国军官其实都会说英语,而这个叫威廉·莫尔的少尉也听得懂德语。贝克尔让中士收起了记录本,他们开始聊起了各自的家乡、啤酒和足球。过了一会儿,贝克尔又按铃让勤务兵上了几扎啤酒。这间铺着地毯,木质墙壁上挂着海滨和山区风光油画的舱室里,开始氤氲起温暖的气息,使人忘了正身处冰冷的海上。 而战列舰,正在以20节的航速,向着黑暗的大洋深处驶去。 莫尔少尉毕竟年轻,在惬意的氛围中,自觉不自觉地透露出了很多情报。贝克尔了解到,这一波“剑鱼”攻击机正是从“胜利”号航空母舰起飞。而“胜利”号所属的,正是约翰·克罗宁·托维上将率领的本土舰队主力,包括了“英王乔治五世”号战列舰等十数艘,位置在“俾斯麦”号东北约110海里处。他们也是几天前临时被抽调过来的,当时“胜利”号正在执行一次前往地中海的护航任务。而舰上的大部分飞行员,都是菜鸟,除了少数带队军官外,很多飞行员都象他那样,在五天前才第一接受了驾机在航空母舰甲板上降落的训练。 贝克尔听到这个在心里露出了微笑,英国人应对这一战该是多么手忙脚乱啊。莫尔少尉的话证实了海军司令部发来的情报,英国海军正在将停泊在本土以及在各条航线上象样的军舰都就近拼凑起来,共同围堵德舰编队,不,现在只是“俾斯麦”号一艘战列舰。贝克尔的内心油然而生了一股自豪。 既然已经被英国的航空母舰盯上了,天亮后,他们至少还会再发起一轮攻击。 离开俘虏住舱时,贝克尔关切地拍了拍年轻英国飞行员的肩膀,嘱咐他早点休息。德国海军会一如既往地优待俘虏,莫尔在这个住舱的范围内可以自由活动,唯一不自由的地方是锁死的舱门以及舱门外24小时看守的卫兵,但是每天他还可以在卫兵的陪同下到甲板自由活动半个小时,当然前提是没有战事。 贝克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不久就接到了瑞谢特少校的电话。匆匆赶到电侦室,少校递给他一张波形图,是侦测仪打印出来的无线信号波形图,少校告诉他,那个神秘的长波无线信号,又出现了,就在一个小时前,位置在舰艉部分。 信号的时间很短,不象是刻意发送的信号,所以差点被忽略了。瑞谢特补充说。 舰艉?贝克尔吩咐参谋拿来一张舰体结构图,从“多拉”往后的位置,从甲板往下,舱室从五层往后逐渐减少至两层,有多个设备舱、水兵住舱、装备和物资贮藏仓库……最重要的是,舵机舱也在那个位置。他松了口气,舵机舱早已加派了双岗。 瑞谢特说发现这个信号后,他已经派了两组人,拿着侦测仪在舰艉各层巡逻了一遍,但是间谍很狡猾,发出信号后很快就切断了电源,电子侦测仍然一无所获。 贝克尔马上抓起电话,打给他的副手,命令封锁舰艉各层通道的出入口,关闭楼梯的出入口,从这一刻起,对舰艉各个舱室角落开展地毯式的搜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