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是他（1 / 1）

“啪嗒、啪嗒、啪嗒”，拐杖每次触碰地面，都能成功唤醒齐文胳膊上的一粒鸡皮疙瘩，他身体僵硬的杵在电梯间的一侧，屏住呼吸等待着命运的宣判。人在神经紧绷的时候，触觉会失灵，听觉却会格外的敏感。他完全能肯定，刚刚自己在地下听到的啪嗒声与大爷拄拐杖行走时的声音能有90的相似度，而大爷走路的姿态也和地铁里的白衣人对上了！

那么，他就是白衣人！他主动找上门来了！

齐文脑子里突然冒出了那日在学校陈姐说的话——“找不到答案的时候，不妨等答案。”

现在答案或许近在眼前。果然大爷站定在齐文身后清了清喉咙，开口了：“小伙子。”

齐文抬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没底气的嗯了一声。

大爷幽幽地说了一句：“今天地铁人少，你等谁啊？关门吧”

什么意思？齐文愣了一下诧异地转头望向大爷，电梯门自己关上了。

大爷见齐文一直盯着自己，没好气地呛了一句：“看什么看啊？你是没见过老头？还是没见过腿脚不方便的残疾老头？现在的年轻人不懂尊老爱幼啊，让你按个电梯都不行吗？那你别挡在那儿，来来来，起开！”大爷将身体倚靠在电梯壁上找到一个支点，抬起拐杖暴躁地把齐文拨开，顺势按亮了负一层的按键。

原来大爷不是白衣人，他只是想下楼坐地铁！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齐文赶紧双手合十赔着笑脸给大爷扯谎：“不好意思，刚刚看到您，我以为是我老家远房的亲戚，认错了认错了~没别的意思，您见谅您见谅！”

大爷从鼻孔中发出一个哼声，算是回应了。

电梯门再次打开，齐文感受到了地铁迎面疾驰而过的风，觉得自己就像被从深渊中钓起，眼前突然变得明亮开阔。他赶紧按住电梯的开门钮，侧身将大爷先让下了电梯，这种脾气嚣张跋扈的老头，千万不能得罪，更何况大爷腿脚有点残疾，待会要是心情不好直接躺下，齐文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

目送大爷远去，齐文并没有马上跟着下去，他用手仔细在电梯按钮板上来回摸索，试图找到能再次进入地下的机关，他环顾四周，三面钢板、一扇门、一排按钮、两张广告，一个摄像头，所有的设备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刚好有人要乘电梯上楼，他只能作罢。

随便找了一节车厢在门前站定，齐文拿出手机试图再次联系陈姐，对方的手机仍旧拨打不通，其他方式的留言也一概处于未回复的状态。他又把白天想要联系的人在社交软件上翻了一遍，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欠费断网了，也想不通为什么大家都不回复自己。

齐文还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丝毫没发觉远处正有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他。今天的地铁里人少的可怜，地铁却还是按照晚高峰时段的频次运营发车，齐文想起了躲在办公室等着拼车的同事，又想想自己刚刚的遭遇，不知道哪个更值得同情。他打开微信想在工作群里告诉同事们，地铁里没什么特殊情况，反而因为热搜，此时的地铁站凉快又开阔，车辆班次多还有座位，如果还没打到车，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字打了一长串，想起他们今天拼车也没提前通知自己，齐文删掉了对话框里编辑好的文字。可实在心里过意不去，觉得不和大家说一声，有种自己偷偷“享福”的负罪感。万一今天晚上真的有人因为拼车凌晨才到家，明天说不定会埋怨自己。

纠结了半天，齐文拿起手机拍了段视频甩进了群里，没有附言，一切随缘。免得自己一番好意，大家却坚持拼车，还显得自己多管闲事。

一连溜达了几个车厢，齐文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梦中情座”。地铁里人特别少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想拥有一个“单间”，通过增加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来消除一天的疲惫。几乎每个车厢都只有一位乘客，像是这节车厢的主人般警惕地看着同样想要拥有“单间”的齐文从眼前路过。好不容易找到一节空车厢，齐文快步上前坐下，正当他准备开始享受这段独处时光，刚刚把耳机塞进耳孔，地铁一个急刹，再次停在了站与站之间黑漆漆的隧道中。

只用一秒，齐文的心脏就开始突突突地狂跳，不出所料车厢中的灯光随着发动机的停转瞬间熄灭，整个车厢立刻沉浸在一片黑暗当中。齐文紧紧捏着拳头，手指关节被捏得嘎嘎作响，他快速朝车门口走去，因为紧张大口地喘着粗气，肩膀也止不住地抖动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隧道深处。

果然，白衣人再次出现了！“一切因你而起，你要￥￥……”耳机里再次传来嘶哑的声音，还没等白衣人说完，齐文的耳机没电了。原来之所以能在地铁里隔那么远听到白衣人讲话，就是白衣人通过某种方式连通了这副耳机！顾不得多想，齐文赶紧扒在车门上试图听清白衣人到底在讲什么，什么叫“一切因我而起？我要什么？”

齐文想离白衣人更近，他决定换一个车厢，刚一转身，黑暗中一个黑影闪到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