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陌生的照片（1 / 2）

清晨，天刚蒙蒙亮，客厅里传来父母准备早餐传来各种器皿碰撞的声音，他们交谈时刻意压低声音，但齐文还是醒了，他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着属于他的机会。

没过多久，父母便出门上班了。他们一直住在学校的家属院，小时候放暑假齐文为了在家看电视不被父母发现，练就了一项特殊的本领，那就是每天中午不用刻意看表，总能在电视里动画片杂乱的声音外，准确地辨别出学校放学的铃声。只要铃声一响，齐文马上同步关掉电视跑回写字桌前装模作样地学习，然后心里默默地倒计时“五、四、三、二、一”，每次数到一，刚好能听到钥匙插进家门的声音。十分钟，是父母从学校回到家里的时间。此时齐文掐准时间，合计他们应该已经进到办公室了，才从自己的房间出来。由于做贼心虚，即便知道家里没人，还是装模作样地在客厅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连着喊了两声爸妈，见没有人回应，又去父母的卧室和书房分别侦查了一番，确认家中确实只剩自己后，齐文卸下了伪装，表情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闪进了书房。

书房的超大满墙书柜列满了父母从年轻时攒下的书籍，实木的书桌从桌面到桌下都一览无余，在桌子下面父亲当年特意找人加装了一组抽屉，整组抽屉都专门上了锁，齐文怀疑当年他们与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联络的信件肯定都锁在这些抽屉里，只是眼下他并没有开锁工具，一时也犯了难。绕着桌子仔细看了一圈，齐文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原来当年觉得父亲严防死守的抽屉，实际上“只防君子，不防小人”，明面上是上了锁，但由于抽屉是后来加装的，桌子本身没有挡住抽屉后面的配套隔板，所以从另一边看，有条一指宽的缝隙大概能看到抽屉里的情况。

齐文打开手机上的手电，顺着指缝宽的缝隙向抽屉里偷瞄，发现其中一个抽屉里好像堆放着一摞旧的磁带和光盘，有几盘磁带的外壳上有父亲手写的字迹，像是很久以前翻录的什么东西，并不是原版磁带。另外一个抽屉则放着印章，钢笔还有类似工牌证件之类的杂物，并没有看到类似照片、明信片或者信封形状的纸制品。

这让原本信心十足的齐文泄气了一大半，因为在他昨晚的仔细回忆中，曾经父亲下班经常把自己锁在这间书房里很久才出来，照理说书房里应该藏着他们想要隐瞒的秘密才对。

突然齐文想到当时路过父亲书房，总能听到他一个人轻声细语地自说自话，以前他一直认为父亲是在备课，但此时他再次蹲下，将手电的光照向抽屉中的磁带盒，心中有了新的猜测：“难道，当时他是在录制磁带？”齐文努力地想要通过缝隙看清磁带盒子上手写的内容，可惜光线昏暗再加上时间太久钢笔的笔迹有些斑驳，那些字很难辨认清楚。

当务之急是将抽屉打开，可是钥匙会藏在哪里呢？

齐文仔细观察了一下钥匙孔的形状，同时锁眼上方一个凸起的看起来像一座山似的图形logo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由于蹲下的时间太长腿部血液不循环，齐文感觉小腿传来一阵酥麻，他试图站起却瞬间失去重心，身体向前一栽，为了保持平衡，手在慌乱中紧忙扣住了放在书架倒数第二层的一本名为《狂泉之水》的小说的书脊顶部，身体的重量将厚重的小说从书架中带出，书页中夹着的几张照片瞬间散落在地砖上，其中几张彩色照片齐文认得，都是小时候父亲为了记录他的成长在家中拍摄的，另外几张黑白照都是父亲与一些陌生面孔的合影，照片中父亲的年龄似乎比齐文记事起印象中的父亲更年轻些。最让齐文在意的，是一张类似毕业照的大合影，因为照片中不仅有年轻时的父亲，母亲竟然也在。

他草草扫了一眼大合影中的其他人，也都是些陌生的面孔，只有坐在最中心的那位男士，齐文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他掏出手机将照片全部拍下来，赶紧收拾好重新夹回书中，伴随着翻动的书页，齐文瞥见书中有父亲大量圈记的痕迹，甚至一些地方好像还写了读后感，时间紧张，他并没有再仔细看具体的内容。

在书架上又搜寻了一番，并没有找到抽屉的钥匙，他只好先离开了书房。

下一个目标地点，是父母的卧室。他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接近11点50分，距离放学只剩下十分钟，不能再耽误时间，他一头钻进父母的卧室，看着相比书房更简单的陈设，那组装修时木工手打的四开门大衣柜成为了齐文搜索的首选。

由于父母物欲不强，两个人的衣柜几乎是所见即所得，衣物按照季节排列得整整齐齐，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刺鼻的樟脑丸味，齐文忍不住皱了皱眉，心想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在衣柜里放这么多樟脑丸，这股味道从小伴随着他，导致他一度觉得自己患上了“樟脑脑”，因为在很多场景中，每当闻到无法描述却又有些熟悉的味道时，他总觉得是樟脑的味道。他焦急地将手伸进每件衣服的口袋里摸索着，耳后飘来了学校放学的铃声，此时他多希望时间是静止的，只有他自己还能行动，幻想归幻想，他在心中默默读秒的同时，抓紧了手上的动作。

“十、九、八、七”上楼的脚步声渐渐逼近，齐文的手却在此时从衣柜深处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