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舅妈(1 / 2)
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难走,但是下山的时候却比上山快了许多。我几乎是一路小跑,跑到了我老舅家。
我到我老舅家的时候,我老舅妈正在大门口和村子里的妇女闲聊,大冬天的几个人穿着大棉袄,也不嫌冷你一句我一句的,隔的老远我都能听见几人的说话声。
看着我从远处走来,老舅妈和几个妇女说了几句,匆匆忙忙的向我迎了过来,在看到我手上提着的东西之后,老舅妈明显的有些不高兴。
“你这孩子,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来的时候不要带东西,更何况现在大路给堵了,你提着这么多的东西,还是走上七八里的山路,这寒冬腊月的,在给你了冻坏了可咋整。”
听着老舅妈的絮絮叨叨,我只呆愣的微笑。
“唉,你这孩子打小就讨人喜欢,外面冷走赶紧和我回家。”说着我老舅妈从我手里接过来一点东西,另一只手拉着我就往家里走。
…………
到了我老舅家,我并没有看到我老舅和我的表弟。
“老舅妈,我老舅和大林都不在家吗?”
我口中的大林就是我的表弟。
我老舅家有个用石头砌成的炉子,老舅妈应该在外面待了有一会,此刻炉子里的炉火已经不怎么旺了。
老舅妈一边往炉子里添柴火一边说道:“你老舅早上就出去了,估计又到老安家去玩牌了,而你表弟放寒假没多长时间就去他姥姥家了,估计得过完小年才回来。”
“哦,”
对于乡下人来说,进入冬至月就是这一年最清闲的时候,没事干的老爷们聚在一起,玩两把牌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
我老舅妈说的老安家我也知道,以前我过来碰上我老舅出去打牌,我老舅有时也会带上我,到了老安家大人们在炕上打牌,几个小孩就在地上玩耍。
我老舅他们玩的牌是一种长条形的纸牌,在我们这里管这种牌叫做老牌,这种老牌有一百二十张,分别为条、丙、万及红花、千字、白字。
这种老牌的具体玩法我并不知道,在我老舅他们在玩的时候,经常会听到他们喊什么车,哈子,鱼什么的,后来我在南方地区看到有人玩“南通长牌”才发现这种长牌和我老舅他们玩的老牌很像。
给炉子添完柴火之后,老舅妈就到外屋一通的忙乎,不大一会就端着一碗面条走了进来。
“趁热赶紧把面条吃了暖和暖和。”
我们这有一种特产叫做荞面,尤其是我老舅他们这里种在山坡地的荞面最是出名,我打小就喜欢吃荞面条,每次我来我老舅妈家,我老舅妈给我准备的第一顿饭都是荞面条。
进入到冬至月天黑的早,乡下人都改成了两顿饭,这个时候根本不到吃饭的时间,看着我老舅妈端上来热腾腾的面条,一股暖流也在我心底升腾了起来。
“明天我让你老舅把大林接回来,今年过年你就在舅妈家过,到时候你和大林也能有个伴。”
“不用了舅妈,我想明天给我姥姥上完坟就回去。”
听到我说的话,舅妈又是一阵白眼。
“你这孩子,刚来就念叨着要走,自从你妈离开了镇子,好几个月也不见你来一趟,这回就听舅妈的过完年在回去。”
“真不行老舅妈,我家本来就没人,要是过年我在不回家,这个家真就散了。”
那时候的人对家的概念根深蒂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过年的时候家里都很少有空人的。
我这样一说,舅妈也不好再好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行吧,明天我让你老舅和你一起去上坟。”
吃完面条之后,我就和老舅妈聊起了家常,眼看着天色已经擦黑,我老舅还是没有回来。
又往炉子里添了一些柴火,老舅妈看着外面的天色道:“这几天你老舅就成天半宿的玩,咱不管他我现在就去做饭。”
“老舅妈我还不饿,反正闲着也没事,我到老安家去看看。”
说完我下了炕。
…………
老安家在安营子是出了名的,出名的原因就是老安家的父子俩都喜欢玩牌,听安营子的人说,老安家的父子俩玩牌的时候,能一连晚上好几天好几宿,正是因为这点老安的媳妇跑回了娘家,而老安的儿子三十多岁的人,到现在也是一个光棍。
我到老安家的时候,炕上坐八九个人,这其中有四个人正在打牌,其余的都是扒眼的,而我老舅就是打牌中的一个。
让我感到惊奇的是,视打牌如命的安家父子都在扒眼,谁都没有在打牌,而安家父子经常坐的位置,却是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人,尽管他努力的在用本地口音说话,可我还是能从口音听出他并不是本地人。
屋子里烟雾缭绕,尤其是满脸胡茬中年人的周围,他嘴里叼着红木的烟袋,自从我进屋之后,他嘬烟袋的动作就一直没有停止过,一口一口的白色烟雾不停的从他的嘴里喷出,弥漫了他的周围。
那个时候我还不会抽烟,忍着刺鼻的烟味,我靠到了我老舅的身边,我老舅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牌上,并没有注意到我。
一连看了几把,我老舅和其他两个人大多数的时候都在输,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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