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兴风作浪(1 / 3)
兴风作浪
医生就像是无冕之王,这世上从来没有人敢得罪医生。曹操多么不可一世,杀了华陀后还不是害得自己送了命?
夏苗也不敢得罪这位活菩萨,陪着笑说:“不管怎么样,奴家这条命是姜大夫救的。以后若能时来运转,姜大夫有需要奴家效命之处,绝不敢推辞。”
姜大夫摸着灰白胡子,点了点头,语气却仍是不客气:“你知道就好!我一个大夫哪里用得着你帮忙?你们夏府那几个钱,我还不看在眼里!”
这就难办了,夏苗猜不出这老头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问:“那么说,姜大夫想要奴家怎么做?”
“不是我要你帮忙,你这女娃娃怎么就是听不懂呢?”姜大夫烦躁地从屋子这头走到那头,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我要你帮宝姨娘钱宝仪,你帮是不帮?”
姜大夫的意思最明显不过,他是宝姨娘的说客。
夏苗沉默了,这件事她帮不得,也没法帮。
“你到底有没有个说法?”姜大夫着急地追问道。
术业有专攻,医生再厉害也只是医术高明,应对进退的火候到底还是差了点。夏苗心中一动,装糊涂说:“宝姨娘正得宠,在家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什么事是办不成的?奴家被人夺了权,赶回了冷冷清清的听雪居,病得半死也不见老祖宗和爹爹来看一眼,自身尚且难保,如何能帮得了旁人?”
姜大夫气得胡子翘翘:“你怎么不行?廖渐鸿那小子都说你行,你怎么可能不行?”
既然人家不肯说实话,夏苗便也跟他兜起了圈子:“廖鸿渐是谁?名字听起来生疏得很,我们府里应该没这号人吧?”
“你装什么糊涂?他就是琴师,你见过的!”
“哦,是廖鸿渐!哎哟,看我这记性,病得太厉害,伤着脑子了。”夏苗抚额,小脸皱成一团,“不行,奴家要歇息了,请姜大夫自便。”
这就是下逐客令了,只要姜大夫一走,再要单独见着夏苗便不容易。是的,以后夏苗得要小心点,绕着这位神医走。
谁叫宝姨娘不敢亲自来,过了这一段时间估计就说不出口了。
“别装了!”姜大夫突然大喝一声,怕外面的云姨娘等人听见,又压低声音说,“你早就大好了!不要以为将来用不着求我了,就不把老夫放在眼里!”
夏苗挪到床边:“姜大夫,您老冤枉死奴家了!这六七天里我连大门也没出,娘亲为了照顾奴家,晚餐都没去大福居。老祖宗发话了,只要我没好利索,就免了我母女请安,还汤药不断送来。姜大夫可切莫说错了,奴家担当不起。”
姜大夫冷笑一声:“夏家五姑娘身子好得很!你虽然当不成侠女,比起乡下最强悍的妇人身体都要棒,这点小病怎么能打得倒你?你早就又可以活蹦乱跳了,却赖在听雪居里,也不管家里乱成了一锅粥,要老夫这么向你们的老祖宗报告吗?”
是,夏苗把那些贪污的账本交给了青梅,让她狠狠地给全家下人立一立规矩。青梅已经抓了有七十四人,打死了五个,打残了十三个,二十七人赶出府去,剩下的全都要交给牙婆子发卖。
闹得家里人人自危,而青梅说这还没完。
老祖宗对此事装聋作哑,有人提起,她就说头也疼腰也酸,然后就有多远躲多远。
夏百川坐不住了,要知道全家总共才有四百三十二个仆人,这一下子就折了近两成,还要不要人做事了?
芜州是芜候的封邑,由诸地方豪强分管。只要芜候不过问,谁也管不着。芜候的心思全在增加赋税上,也就是怎么尽量多薅羊毛,而少听点羊叫唤。他对各个豪强的家务事才懒得管,即使管,也不过是找个理由多敲诈出点银钱罢了。
处置自家家奴之事,虽然谁不会管,却有苛待下人的恶名,毕竟家奴不比下贱的奴隶。夏百川是最讲究仁义道德的人,最怕就是以后教训起别人来理不直气不壮。
况且,这次青梅疯起来不管不顾,谁的面子也不给。那些姨娘们的身边少了人,一个个哭哭啼啼到夏百川面前闹,让他不胜其烦。生意场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同行笑话他,修齐治平,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刚包了外宅,那贱女人竟然说情愿在外面,不敢进夏府,怕被宅里的女人给吃了。因为对他不再有所求,竟然还故意冷淡,拿脸色给他看了。更重要的是詹事大人似乎也听到了风声,派人来打听青梅的性情为人,他花了不少的冤枉钱打点。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夏百川焦头烂额,从没想到一直以来平平安安的后宅给他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惹毛了他,他连遣散所有姨娘,送回娘家的话都说出了口。
终于,夏百川想要收回青梅的大权,而这时青梅死活不肯。夏百川吓唬了两句,可又一想这个嫡女将来是全家的顶梁柱,毕竟将来是要当相国夫人的,得罪不得,只好又涎着脸哄回来。
他这头当爹的服软说好话,那头青梅反倒不依,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他多年来的偏心,连她老子娘吴夫人的旧账都翻了出来。夏百川只得在心里安慰自己,再过二十几天就要把青梅送走了,再忍一忍吧。
到了这个时候,夏百川才想起夏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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