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奴隶阿茂(2 / 3)
看夏苗的眼力了。
他们死路一条,能进夏府便算是救了一命,但凡有点良心就会对夏家忠心不二,夏苗一想,值得一试。
为了怕被人说闲话,夏苗换上了一套男装,写意花纹的浅米色圆领长衫,梳四方髻,结式幞头,手摇折扇,端的是翩翩浊世佳公子。
这件长衫略宽松,胸前用布带缠紧,下了马车就时时用折扇遮住前胸,夏苗没把云姨娘的话放在心上,窃以为如果不细看,应该没有破绽了。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夏苗一行到了采石场。
大山被劈成了两半,一半郁郁葱葱,一半却是黄土和大石头。光着脊背的男人们在大太阳底下弯着腰吭哧哧哧劳作着,汗水大颗大颗地滴下来。凶神恶煞的监工稍有不如意,扬起皮鞭劈头盖脸就打。
小元子把荣公子的手令交给这里的胖营长,营长看后传令下去,没一会儿神情呆滞的奴隶们就全都集合在夏苗面前。
离他们太近,一股呛鼻的汗臭味,夏苗不动声色地摇了摇折扇问:“有识字的吗?识字的站出一步。”
营长道:“这是夏府,夏府知道吗?夏老爷是有名的盐商,能被这位公子相中,你们就走了运,还愣着干什么?识字的就站快站出来!”
奴隶们象是木偶活了过来,三三两两的人犹豫着走了出来。
夏苗粗略看了下,总共才十六人,其中四个已是垂垂老矣,两个前胸后背布满了纹身,一看就绝非善类,还有三个是匈奴人。
夏苗问了问营长,剩下的七人中两个是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三个是军需官,在前线吃空饷被查了出来,两个是直接从芜候府里赶到这里来自生自灭的。
果然是便宜没好货啊!这些人一个也用不起,不敢用!夏苗长出了一口气:“营长大人,他们全都在这里了吗?还有没有人?”
见情形不妙,这些人全都失望地低下了头。
“这个嘛……”
小元子会意,马上从荷包里掏出一锭足有五两的银子孝敬过去。
营长收了银子眉开眼笑,假正经地说:“荣公子有命,岂敢不尽心竭力?夏公子太客气了!这个嘛……有倒是还有,不过全都受了伤,行动不便,带回去还得先给他们治病,太麻烦。再有就是几个做菜的老妈子和营妓,真没人了!”
既然二十里路来了,断没有就这样空手回去的道理,夏苗道:“还请营长大人允许小生去看一看,也好回去有个交待。”
外面热得人站着不动都流汗,黄土垒成的平房里却阴气逼人,大白天里也得点着灯,里面的味道比奴隶身上浓烈得多,也复杂得多。偏偏最里面的那一间才是伤员住的,一路走过去几欲做呕。
夏苗站在门口,以袖掩鼻,借着昏黄的油灯,只见房里没有床,地上铺着稻草,横七竖八躺着几个病号。令人奇怪的是他们都挤在角落里,靠墙方圆一丈却空荡荡的只有一人。
他光着膀子,四仰八叉正睡得香,左腿上缠着一圈纱布,似乎能看到渗出血来。
夏苗的视力不济,看不太清,问道:“那人怎么回事?为何只有他一人特别对待?”
“是这样,前两天挖山挖得狠了,山体塌方。有一个人被石头压住双腿,压的角度太过刁钻,没法用铁棍撬走,只能以人力抬起,而且只有一处着力点。整个营地里就只有他一身神力,把石头抬了起来,救了别人一命,自己却受了伤。所有奴隶都佩服他,自愿给他优待,在他伤好之前替代他的工作。于我们来说,只要别闹出事端就行,便没有过问。”
这个倒有几分意思!夏苗的眉毛挑了挑:“敢问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营长道:“这不前线打了胜仗,他是从陈国抓来的。听说是在一个小村庄,不过他言语很是粗鄙,说不定是村子里的破落户。”
练了几年,夏苗还以为自己的功夫不错,结果却只能对付几个女人,连胡安峰都不是对手,差点吃了大亏。现在又成了当家的,可三姨娘母女一句不合照样敢上手打将起来,身边只有鹂儿和小元子两个小孩是不管用的,正需要一个强壮的奴才挡在前面。他是不是破落户倒不打紧,只要进了府,夏苗有自信给乡下人立规矩。
夏苗眯起眼:“把他带出来,让我问一问。”
“喂,阿茂,醒醒!”营长高声叫道。
旁边醒着的奴隶忙凑过去轻轻把他推醒。
夏苗实在是没法在里面呆了,走出平房,在树下深深吸了几口气。
没一会儿,营长便带着一个篷头垢面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的腿受了伤,有点跛,却仍然比胖营长高了一个头。他的头发披散开,胡髭拉茬,全身肌肉虬结,象是个粗野的匈奴人。
等走得近了,夏苗才看到他那古铜色的胸前好几处触目惊心的伤疤,尤其心口偏左凹陷进蚕豆大小一块,定是险些丧了命。很久没刮胡子,看不出本来面目,只是那双漆黑的眼深邃又闪亮,象是一个灵魂躲在窗后,透过虚掩的窗帘朝外张望。
“你就是阿茂?”夏苗对上一眼便下意识闪开,旋即又好强地迎了上去。她也觉得好笑,是他太过强壮,强得让人害怕,可自己毕竟是主子,凭什么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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