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讲故事（1 / 2）

长出翅膀的一刹那，金泉似乎接受了次醍醐灌顶。

柔缓的曲调弥漫神殿之内，少年被手牵手得像上方盘旋，星光柔和，它拂过金泉的脸颊，带着眷恋和不舍。

流浪的孩子回家之后，从前熟悉的面孔排队迎接，它们微笑着，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金泉沉湎其中，那带着自己飞升的身影于视线中亦是越加清晰，青丝飞舞，华美惊艳。

恍惚间少年伸出手，锦绣绸缎在他的眼前交织，还有一阵暗香。

“想听故事吗。”

老头有多动症，他笑，长长的胡子让金泉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自己成为了玩具，在半空中被甩来甩去的。

“想听呀。我是许愿池子的王八，听过许多故事，有能力的我就帮一把，爱莫能助的，也只能瞧着对方可怜的模样，转告财神。金钱是这世上最接近万能的东西，可惜，我大多时候收下硬币，却也无能为力。”

“我就说！你看看你的简介，爱晒太阳的油漆龟。哈哈哈哈！你一定是不灵验，所以才会被泼油漆！”

“是呀，体弱多病，是只不健康的乌龟呢。”金泉入戏。

“太惨了，建议你去公园里当乌龟，那里有很多生物，每天都有面包吃。不远处还有桥洞，狐狸我就睡在那。”

“啊？桥洞底下不是长满了刺吗？”

“不会吧？桥洞底下安家，不是很正常的行为吗？你要是来的话，我的纸皮箱分你一半。”老头多动症，声音灵动悦耳。

“呐，乌龟过去，不会被说偷渡吧？”

“你是动物，那叫迁移，保护你还来不及呢。”

“油漆龟也算乌龟吗？”

“当然啦！我给你刮油漆——然后，涂成红色的！”

“……”金泉沉默了片刻，“真是，坏蛋呢。”

“？爆粗口的龟！龟中恶霸，你人设掉了！？”

“啥？我这柔弱的龟，……”

“你别装了！我两只耳朵都听见了！你马甲掉了，背地里肯定偷偷欺负其它的乌龟！”

“你胡说！我平时，我平时不这样的……

“这个虚幻的世界！哈哈哈哈！都是幻觉，我青鸾才不可能露出破绽！”

玉面狐狸俯视金泉，容颜美。

“你呢，精神病院里也不多看看书，漏洞百出的。对了，你另一个标签，可可爱爱倭河马，是个什么展开？”

“倭河马？账号？”金泉难得孩子气，他眨了眨眼，有些懵。

“所有神明进入《树心》都会有账号储存神格，用以寄托自己的神力。你扮演得很不错，好久没有玩过这样的语言s了。”

狐狸神游太虚，翩若惊鸿，说话时总是若有所指。

一旁，金泉则是在龟甲上找到了自己的账号信息。

【昵称：失鹿】

【表现：爱晒太阳的油漆龟，可可爱爱倭河马，沙漠里的小西瓜……】

这账号谁的啊！

这么幼稚？

“我马甲还挺多，感觉是很复杂的故事。”

“没事，等会领你去茶话会，慢慢给我讲。”

“油漆龟没有基本的公民权力？”

“是的呢，乌龟生来就是要被狐狸欺负的。”

“哼！本财神拒绝你的无理取闹并且义正言辞的抗议！”

“抗议无效，小垃圾。”狐狸加快动作，神殿的高空不断拉近，金泉难以适应这样的速度，加紧吸收着游离的光芒，强化着自身的底蕴。

“我要听悲伤的故事。”

“所以，我们乌龟的一生，就是在这样的囚禁中度过，是吗。”

狐狸眼中藏着笑，他喜欢这样神经兮兮的金泉。

“是呀，谁让我是恶魔。

“我来此，便是要支配一切，统御一切！

“如你这般甜美柔弱的食物，真叫我欢喜！我喜欢你那不甘却又倔强的眼神，我会品尝其中的绝望，一点点得击溃你那可怜的自尊，攫取其中丰富的回报！

“这是我与生俱来的权力！”

氛围似乎变得严肃，金泉平和，他赤裸得步入深渊，用一颗千疮百孔的心脏，来面对一切恶意叠加。

“不论神明与恶魔，不论妖邪与圣贤，这世界无不在同化着什么，我为自己的过去而活。”

“当然，都是会变得，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想要获得权力，就必须变得强大。没有人会惧怕你的存在，它们畏惧的，是你身上的标签。恐惧的代言人行使恐惧的权柄，但它们却并非恐惧本身。”

“是呀，都是会变得。就像这油漆，它是我身上永远的烙印，洗不净，擦不去。

“我只能背负着它，哪怕是晒太阳也必须暴露出这丑陋的印记。

“我逃不掉的，这是我的命，逃不掉的……”

金泉低头瞧了瞧自己握拳的左手，可他很清楚，这一拳的威力，聊胜于无，造不成任何的伤害。

沉吟良久，金泉再次开口：“以上，是作为一只乌龟而言。

“可如果，我本就不是乌龟呢……

“我为什么要带着这沉重的龟壳！它本就不是我的东西！

“我为何要继承这一份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