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以退为进(1 / 2)
二人坐在饭桌前略显沉默地用着饭,大夫人没忍住试探性地问:“匀珩,你今日怎么突然过来了?”
江匀珩轻笑一下,温声道:“母亲,儿子再过几日便要出征了,想多陪陪您。”
大夫人有些意外江匀珩的回答,她本以为江匀珩是过来像那日般兴师问罪的,毕竟将丫鬟卖到青楼确实是有些不耻,况且还是江匀珩救的容宜,恐怕他亲眼见到那样的画面只会更气。
于是听到这样的回答大夫人不免有些心虚,殷勤地替江匀珩嘘寒问暖和布菜。
“匀珩,你尝尝这个八宝鸭。”大夫人取了块鸭肉放到江匀珩菜盘上,随即又要伸手去夹别的菜。
江匀珩却突然握住了大夫人忙碌的手,道:“母亲,儿子和父亲此去要深入边境,路途遥远,战事艰险,不知何时能归来。儿子远在边关会一直祈望着您椿龄无尽,福泽绵长,还望母亲也要珍重身体,切莫过于操心府中事务。”
“匀珩……”
听到这番体己的话,大夫人眼眶不禁发红,感动又心疼地看着江匀珩。
“匀珩,上次的衣服可合身,母亲还要帮你准备些什么吗?”她关切地问。
江匀珩面无表情地摇摇头,道:“母亲,衣服很合身,您无需为儿子做些什么。”
这话让大夫人突然想起那晚江匀珩对她哭诉的话语,愧疚感突然袭来,不禁慢吟叮咛:“匀珩,世间恐再无母子像你我这般聚少离多的……还好你懂事,没有与母亲疏远,但母亲对你实在是有很多不了解的,你需要什么一定要跟母亲直说……”
“母亲,儿子确有一事相求。”江匀珩突然出声打断。
大夫人看着淡雅自如地儿子,疑声问:“何事?匀珩直说便好。”
江匀珩却起身,接着竟突然跪地,挺直脊背,神色冷凝地望着大夫人。
大夫人大惊,连忙去牵他,嘴里急声责怪:“匀珩,你这是做什么!”
江匀珩却不愿起来,手臂轻动,不着痕迹地甩开了大夫人的手。
大夫人看了看他的神色,竟是冷若冰霜,令人生畏。
她停下动作,等着江匀珩出声。
江匀珩看向她,剑眉微蹙,如雾般让人看不明白的眼睛却暗藏坚定,他高声道:“求母亲放过那个丫鬟!儿子心悦她!”
一贯清冽沉稳的声音略带了些沙哑。
大夫人脸色顿时煞白,连忙摆手让房里的顾嬷嬷和丫鬟们出去。
接着惊诧问道:“匀珩,你刚刚在说什么?你可知道她是谁?”
“儿子知道,她是燮儿的通房。”
大夫人难以置信地质问:“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说这番话!难道你要和你弟弟抢一个通房?”
她以为江匀珩知道江匀燮纳了通房会生气,会责怪有辱家风,没想到竟是喝醉到她面前哭诉,今日清醒着竟还要抢人?
“母亲,您别误会,儿子没有要占有她的意思。儿子此去与要深入敌国领土,艰险程度不可同日而语,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只是这世间儿子还留有一点私心,求母亲放过容宜,保她周全!”江匀珩一字一句,清醒地说道。
大夫人怒意涌上心头,驳斥:“匀珩,你说什么傻话?你在外征战多年不是一直都平安无事吗?佛祖会保佑我们江伯侯府……”
江匀珩却蓦地解开了衣襟,将衣裳褪至腰部,扯开上衣给母亲看满是伤痕的身躯。
大夫人瞬时噤若寒蝉,只见那劲瘦、肌肉线条分明的年轻肉体上,密布着深浅不一,或新或旧的伤疤和淤青。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胸前长达六七寸的刀疤,那早已干涸的伤口仍似深渊般可怖。
那伤痕累累的身体如同一幅舆图,记录着他曾经历的苦战和伤痛,大夫人仿佛看到了江匀珩八岁离家时的懵懵懂懂,十几年征战沙场的纵马横刀。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袭上心头,让她一时有些呼吸不过来。
“匀珩!……”大夫人难以置信,捂嘴失声痛哭。
原来他不是平安无事,而是从来没有吐露过分毫。
黑色衣袍下的遍体鳞伤让江匀珩看起来不复平日的意气风发,仿佛一只被击落的雄鹰。
他再次沉声重审:“求母亲放过容宜!护住她,给儿子留一个念想!”
大夫人没想到江匀珩不止要求她放过容宜,还要求她保住!
“不,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会像以往每一次出征般平安回来的!”
她开始自己骗自己,却又直觉可笑,“我不会保她!留着她?难道匀珩你归来后还要娶她不成?”
“母亲,儿子不会娶她,儿子娶不了她……”江匀珩勾唇惨然一笑,眸底一丝光彩也没有。
大夫人哑然,哭喊道:“匀珩,你糊涂呀!”
大夫人终是无法再拒绝江匀珩,她对他有太多的愧,这是江匀珩生平第一次对她这个母亲提要求,她根本拒绝不了。
况且江匀珩这般无欲无求的模样,她真怕他心甘情愿地死在沙场上,即使她对容宜的恶意很大,但也不如儿子的命重要,她要留着他的欲念。
“匀珩,母亲会留住她,你一定要回来”
冬雪急匆匆地从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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