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下 纳妾室公府烈火烹油 拒和亲朝局暗流涌动(2 / 3)
柴安风忽然抬眼正视着这位并不熟悉的二叔柴辅仕:“听说二叔同宰相史弥远走得还挺熟络的?”
史弥远乃是权倾朝野的大权臣,就连皇帝废立这样的大事,他都是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平素里朝廷上下,没人敢直呼其名,大多敬称一声史老相公。
因此当听见柴安风从嘴里毫不避讳地说出“史弥远”三个字的时候,柴辅仕自己也是一怔,有些茫然地答应:“认识,认识而已。却不敢说‘熟络’二字……”
其实像柴辅仕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官职、也没有任何实权的人,是绝对不可能结交史弥远这样顶尖的人物的。只不过他同柴安风的情况略有些相似——头顶上都有一个柴家子弟的空名而已——正是凭着这个空名,史弥远也不能太不把柴辅仕当一回事,多少还得留几分薄面而已。
而这几分薄面,也不过就能让柴辅仕同史弥远说上拢共十来句话而已,而这十句话之中有九句都是毫无意义的寒暄问候罢了,只有那句“来年柴家念云郡主可赴金国和亲”才算是难得的紧要话。
就是这句话,让柴辅仕有了几分底气,
这才在几个月之前大摇大摆地跑到崇义公府来宣布这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不过柴安风还不知道这其中的瓜葛,只当柴辅仕还在谦逊,便接着说道:“二叔客气了。我不过是想请二叔在史弥远大人跟前说上一句话,请他从中帮忙,收回让姐姐去金国的成命。只要这件事情能够办妥,钱多钱少的,我总能想想办法。”
“这……这……这件事情恐怕有些难办了啊……”柴辅仕终于说了句心里话出来。
且不论他在史弥远跟前的地位如何,就算他真的算是史宰相最近亲的人物,然而以史弥远这种说一不二的性格,只要是他做出的决定,哪怕就是皇帝过来讲情,他也未必能够改变意见。更何况,遣柴念云去金国和亲这件事,又是经过了杨太后的首肯的,可以说是通了天了,脚踏实地的凡人又怎么能够轻易改换天意呢?
而且,为了柴家出女儿去金国这件事情,杨太后对柴家也有了些照顾——别的不说,要不是看在柴念云就要远赴金国的面子上,杨太后就真的能拍板让皇室收购那些绸缎和瓷器么?
因此,别说是柴辅仕了,就是柴念云听了柴安风的要求也是大为震惊,赶忙上前两步,在弟弟耳旁说道:“老弟你在说什么呢?这件事情都板上钉钉了,难不成你还能把钉进去的钉子重新拔出来?”
“不是我拔,是他拔!”柴安风指了指一脸懵逼的柴辅仕。
柴辅仕被这一指指得浑身的肥肉都不由自主地猛烈一抖。他听懂了柴安风的意思,无非就是要由他出面向史弥远讲情。
可是史弥远这么个人物,又岂是那种朝令夕改之辈呢?
要知道,史弥远做宰相已有十五年了,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已是眼高于天的人物了。别人不说,光他亲手提拔起来的所谓“四木三凶”七个亲信,虽然也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了,可看到“史弥远老相公”那张瘦削的脸,无不是战战兢兢,不敢多说半个字出来。
何况是柴辅仕这么个并不算同史弥远有多少交情的人了。
柴辅仕虽然嘴有点欠,可对自己的地位身份还
是拿捏得很准,赶忙求情道:“别啊,大侄子。史老相公可不是好说话的,万一惹恼了他老人家,搞不好连我们崇义公府都要吃亏呢!”
“这就扯淡了吧!”柴安风立即接话道,“你别忘了,还没有赵家的时候,就有了我们柴家。论起来,我们柴家还当过赵家的主子呢!史弥远说到底也就是一个给赵家打工的货色,还敢动我们柴家不成?”
这个问题太过犀利,让原本也算是口齿伶俐的柴辅仕吓得支支吾吾,不敢接半个字的话。
一旁的柴念云也知道其中的厉害,赶忙走过两步,在弟弟耳边低语道:“老弟这话可不能乱说,史老相公本事不小,得罪了他可了不得。你知道奸相秦桧吗?”
秦桧,可以说是中国五千年历史上第一大反派了。
别说是正经全日制本科毕业的柴安风了,就是街边擦皮鞋的老头子,也知道秦桧这厮害死了精忠岳飞,乃是古往今来第一大奸臣了。
因此柴安风当即点了点头,答道:“当然知道了,害死岳飞的嘛!”
柴念云压低了声音:“就是这么个天怒人怨的奸臣,史老相公一句话,就平了反,你说史老相公厉害不厉害!”
柴安风听了这话,吓得张口结舌——凭借他并不丰富的历史知识,他也知道,秦桧这厮虽然权倾一时,可他一死,宋高宗便逐步开始对他进行清算;而待宋高宗死后,他的继任者也就是现在尸骨尚未下葬的宋宁宗,便彻底为岳飞平反、清算秦桧的罪行,甚至将“谬丑”作为秦桧一生的总结赐之以谥号,算是给了秦桧一个迟来的审判了。
而柴安风所不知道的是,之后,史弥远力主复了秦桧“忠献”的谥号,妄图重新恢复已然腐朽发臭了的秦桧的名气。而这件事情,就发生在清算秦桧的第三年,也同样是宋宁宗主政之时。也就是说,史弥远凭借一己之力,既改变了天心、又压服了民意,将一桩已然是盖棺定论的事情,用近乎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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