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岁岁年年（1 / 2）

仲夏之时倒是离桂月还有段时间，我一边完成着黎深交给我的任务，一边筹划着给黎深独一无二的生辰礼。

在黎深诞生之后这千百万年的岁月长河之中，我想，黎深怕是早已经对生辰这件事无感了。但今年我实实在在的想告诉他，往后的日子里，都是我想与他一同度过的岁岁朝朝。

我想为黎深，编造一个茉莉味香气的梦。

高高在上的神明好像总是缺了些烟火味，没有口腹之欲的他有没有尝过人间的长寿面，有没有品过香醇可口的寿酒？

天地诞生的孩子，又是否抓过阄，穿过娘亲亲手缝制的新衣。

这些，我都想带给黎深。

在他生辰的前一天，我掐着时间去书房找黎深，他正在誊抄些什么，看到我来了却只是微微一笑，仿佛早就预料到什么。

我转到他身后，取了条帕子系在他眼睛上，又挽着他的手起身，扶他向屋外走去。

黎深没有反抗，甚至连多余的话都没有问过我，乖乖的跟我向前走，这倒是换我有些惊讶了，有些好奇的开口：“黎深，你不怕我带你去做什么坏事？”

“是你的话，什么事都可以。”黎深淡定地答道。

我莫名被他搞得脸红心跳，回过头不再看他。

我把黎深带到了神树的附近，松开了他。

“茉莉的味道。”

好灵的鼻子！我明明放在很远的地方了！

算算人间的时辰，大概已是昏墨，也应是新的一天了，我忙把黎深眼上的帕子拿掉，笑眼盈盈地站在他身旁。

黎深眼前猝然一亮，原本有些清冷的神树下拥着花花绿绿。

人间的小物件。

热气腾腾的长寿面，粉嫩的寿桃，算筹、笔墨纸砚、还有···茉莉。

黎深看向一旁的女孩，眼底化不开的雪流淌过心间，又变成暖的，流转成脸上的笑意。

“也不知道神明的童年会是怎样的，但是我想应该没有体验过人间的这些小东西吧，我给你准备了点东西，生辰快乐，黎深。”

黎深向前一步 ，微微低头，吻在了女孩的眉间，向来克制的神明难得流露真情，看向女孩的眼神中有水波流转。

我被黎深突如其来的一个吻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当时的我尚未经历多少情感之事，读不懂黎深这一个吻，只在很久之后的未来才读懂这一个含义。

生辰的这一天，我陪着黎深抓阄，陪着黎深吃面，给他写祝文，我本想在陪着他去人间转转，他却说，这足够了。

此时正值茉莉的花期，自从上次买了一大筐回来之后我就在神山上种了许多，等到惊喜送完了，我就陪着他坐在了一大片的茉莉花田里。

洁白的花朵摇曳着自己的花朵，散发着清新的香气，翠叶光如沃，冰葩淡不妆。

神山无日月，我早已不知道我与黎深相伴了多久，也许是日子比较特殊，我总有一种莫名的愁绪，便拉着黎深絮絮叨叨的念着。

“人间的百姓总是祈求着神明的护佑，但是我也希望，黎深也能幸福快乐，得偿所愿。”

折腾了一天，我早已有些困倦，最后也记不清跟他念叨了多久，只记得在最后，黎深摘下身旁的茉莉花，戴到了我的发间，轻声对我说。

“我答应你。”

第二天醒来就是在屋里，身上的衣裳还带着淡淡的茉莉香气。

我走出屋子，黎深并不在屋外，昨天送给黎深的那些东西也已经收了起来，日子还如往常那般平静，吃过饭之后我就继续做那些伞。

之后的日子，黎深呆在神山的日子渐渐少了，他总是告诉我有事情要做，而那时我也觉得我与黎深相伴的日子还长，我想，我总是能等到他回来的。

直到，他消散在神山了。

山间的茉莉花田过了花期，也如同他一样，枯萎在了我的生活里。

茉莉，花开莫离。

我再也未等到过黎深。

有时我常到隔壁的镇子上去看人间的茉莉，也不知道为什么，神山上的茉莉再也没开过。

又或者翻过一座山，再过两个河湾，去找那些专门做糖糕的庄子。

但我不敢离神山太远，我怕什么时候黎深回来了，却找不到我，他也许会着急的吧···

神山无日月，呆在神山的那些日子里，只有大花陪着我，我也只是坐在树下，翻看着黎深留下的那些竹简。

在铁画银钩的那些文字里，仿佛还能看到平时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我替他守着神树。

偶尔仰头看到头顶上枝繁叶茂的花，也总是会想起黎深的话。

哪一朵花是属于他的呢。

生活像是一成不变的过着，但是与我而言又却像是翻天覆地一般。

上山时的愿望被实现，黎深消失以后，我再也没有感受过灵力的存在，正如期许的那样，不再会被人排斥与恐惧，像个普通人一样的生活。

黎深说天下这么大，总有地方是我的来路和归途。

但我走不出神山了。

就像是我走不出那座叫黎深的囚笼。

岁月流转，没有灵力的我就是普通人，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