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生如浮沫（1 / 3）

这几天李寒和李凤奇决定在蛟龙祭后离开守坛村除了自己要做的事之外也不想未来杀机连累当地居民。离开的意思也没瞒着，跟村里人也都通了气。

“凤奇，我这人脾气这么多年也就这样改不掉了，你也别介意。也是我看着长大的，送你个东西吧。”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枚绣着麒麟的令牌，“我这辈子也就赖死在守坛村不动弹了，你要出去闯荡。如果有需要可以去金陵洲的麒麟山庄，他们家族势力不小，如果能帮到你最好，我也没啥本事，早年出去溜达一趟回来就缩着了。”

魏昱眼神黯淡，只是有些不舍的看向那枚麒麟令牌，然后一咬牙往李凤奇怀里一塞，接着催促着赶紧回家，下了逐客令。

李凤奇只感觉好像在哪听过麒麟山庄这几个字就是想不起来了，匆匆道谢后便回去了。

送走了学生的毒舌先生如往日一般将桌椅收拾起来，或折叠或连排，搬到某个放置闲物的小屋。

随后拿起扫把开始扫地，守坛村的小孩不知道，他们这位言辞苛刻的先生每天会在散学后，独自扫地，扫很长时间的地。

此时魏昱眼中复杂，缅怀追忆皆有，看着的好像眼前不是一遍又一遍清扫的地面，而是更远处的东西，他也曾有过先生，“圣人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曾经的魏昱，也是个意气风发的儒生，读得了万卷书，行得了万里路，是守坛村最骄傲的读书种子。

“若有一日，风波席卷，你会坚守在她身侧吗？”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若有一日，她身陷囹圄，有性命之忧，你当如何 ？”

君子不救。

“情与义，何者为重？”

重情者仁慈，重义者气壮。无义之情，是自私；无情之义，是自大，两者应该并重。

“对于她呢？”

舍情取义。

“胆小的读书人，永远也别回来。”

“啪！”的一声，扫把因为用力过度断成两截，魏昱丢掉手上断裂的扫把，转身不顾满脸的泪水，找到自己卧房里那个数十年没打开的铁盒。缓缓打开，左边放有 一枚印章，另一边已空，所放置的正是送给李凤奇那个雕琢着麒麟的令牌。

印章底部还残留着些许多年前遗留的印泥，其上篆刻着“当仁不让”四字。是魏昱当初求学时一位大儒所赠。

人生短短数十载，浮沫泡影，人书两负。

这边是魏昱性格中的症结，年轻时因为自身经历，而厌书废己，父母离去后再度拾起曾经做过又讨厌的学问，为生计开学教书。自我矛盾，画地为牢数十年，煎熬得不能自已，所幸还算良善，不曾害人。

有时候思念就像漫天风雪，看上去白花花都一样，实则不然。而魏昱就像路边冻死骨，在没有春天的日子里，被风雪敲打着，日复一日，阴魂不散，只是这样。

就只是这样。

天上云疏星淡，人间月冷风清。横笛一声惊白鹭，三叠阳关最动情，别时月渐明。君执江南墨笔，我横塞北长缨。离歌奏时催人瘦，明日长亭更短亭，谁人不独行。

李凤奇揣着鸡蛋回到住处，院中正在发呆的贺小池看到他回来，立马凑了上来看看是什么好吃的。看到只是鸡蛋后就失望的坐到一边，看样子之前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

贺小池对李凤奇说过自己生平最爱三件事，练刀、吃饭，第三件事还没想好，想到了再告诉她。

走进李寒所在卧房，此时她正躺在床上睡觉，断了一臂的她本就伤势未复，多年盘踞体内的炽热气劲如今也转移到李凤奇体内，没了之前那般恐怖的恢复能力。

多年前得到这股气劲后，只要受伤便会极快的恢复自身伤势，同时这股气劲也会在修复过程淬炼自身体魄。只是付出的代价便是无法和李凤奇分开太久，否则将会被焚烧致死。

多年来她已试过无数次，后来也死了心，在霜雪楼前任楼主失踪，自己为首的丁真输了楼主之争后，退隐过起了安稳生活，隐居在守坛村。

霜雪楼没有退出的杀手，只有死去的杀手，但是因为副楼主的缘故，你的标金不多，也就一百两黄金，没人愿意为了这点报酬去得罪一个先天境界的高手。

但据贺小池所说，近期李寒的标金猛涨至五百两黄金，这是次要的，还能进入霜雪楼百卷阁挑选一部七品以上武学，那是能引动天地异象的武功了，怎能让人不眼红。

先天境界修炼到圆满本就是要为感悟天地，一步入化境，有功法的相助更能如鱼得水，若非忌惮大凌皇朝钦天监的检查天下气运气机，恐怕就连化境中的修者也可能会心动出手，若真敢随意出手恐怕自身气机就会被捕捉到，到时大军也罢，困寿司豢养的死士也好，自己也只会面对无穷无尽的追杀，除非离开中土前往其他界域。

前些天李凤奇也曾问过，那些修为逆天的修士为何还要遵循皇朝礼法，都能运转天地之力了。一个不高兴杀上帝都又如何？

那会贺小池听闻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真当坐拥一界的皇朝是软柿子嘛？不说那流传多少年的底蕴培养了多少修士高手，即使是后天境界的皇帝，也不是比他境界高就能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