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生离死别（1 / 3）

一觉醒来，李凤奇床单被褥早已湿透。若是年轻十岁时，这副光景被李寒看到非得笑话他这么大人还尿床不可。

一把抹去脸上汗水泪水，“幸好，只是个梦。”

李凤奇安慰着自己，由于如今醒来已再无睡意，于是推开房门走进庭院中，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冬季清晨凛冽的空气呼吸一口，瞬间精神。

可接下来看见了更让他惊愕的一幕，还不是很明亮的的光线下，他看见两道身影。一道身影痛苦半跪脸上黄豆大的汗水正在流出，另一道瘦弱身影躺在墙角之下，胸腔起伏下示意着还活着，仍然不肯放开持刀的手。

“娘！”一声呼喊，李凤奇马上跑上去跪在李寒面前，同时为她检查伤势。

此时的李寒，双手握拳自然垂在膝盖上，全身忍不住微微颤抖，紧紧咬住牙关。

一番检查过后李凤奇发现，此时自己的娘亲正在承受莫大痛苦，她的所有经脉窍穴都被内力封住，虽然凶手让她留了了一口，但只要一开口就会内力爆冲在体内造成不可逆转的致命伤害。

死亡，对曾是霜雪楼的死客而言，从不是可怕之物。未知，也不是让意志动摇的因素。李寒坦然看向李凤奇，嘴角艰难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

早就准备好迎接死亡的人，心中残留的不是后悔，而是遗憾，无法言传一份惊天秘密。

一口气，牵连生死，一口气，也牵连最亲近之人的安危。寒风拂过，李寒忽然忘记了过去，也没有未来需要寄托。唯一所坚持着的，是要在这口气吐尽之时，将那无法说出口的秘密传达。

李凤奇手足无措间，忽然察觉一道强大气息快速靠近中，来人武道修为并不是他这个武夫五重能探知的。不消片刻一道熟悉身影降临小院，来人正是守坛村私塾的教书先生魏昱，此时反手持着一柄剑，落地后赶忙来到李寒面前探查情况，同时开口道，“我没追到那个人，可以确定的是不是霜雪楼的杀手。”

李寒身形未动，眼珠子斜撇看了一眼魏昱，并没有露出敌意来。这才让李凤奇放心下来，同时又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马上跪向魏昱一个头接一个头的重重磕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娘吧！”

“李凤奇，不是我不想救，若非先前那人留手，你娘亲早就死了，如今也是个必死的局面。”平日毒舌的先生，此刻一派严肃，随即叹了口气，“你承受如此痛苦，是为了无法说出口的话，既然如此，我能帮你。”

说罢，李寒向他投了个感激的目光，魏昱向后退了一步，反手持剑的右手，在空中挽了个剑花，剑尖对着李寒，体内气机流转速度逐渐加速。

虽然不知道魏昱想做什么，但是李凤奇下意识的挡在李寒前面，“先生你要干什么？我虽然只有武夫五重境界，但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娘！”

“你也知道你只有武夫五重境界，你的允不允许有什么意义，若真有用你娘会到如此境地？若真有用我又何必暴露身份来搭救你母子？”本就火爆脾气的魏昱还是忍不住骂了李凤奇一句，接着面色一沉，“让开！你娘坚持到现在就是为了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不出手帮她，那她就得被体内别人残留的内力折磨痛苦至死。”

无言以对，李凤奇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皮肉。看了一眼远处的贺小池，最终，低着头侧过身，让出一条道。

也是同一瞬间，魏昱剑尖散发出数十道剑气同时打入李寒体内各处经脉窍穴，以强横劲道冲击先前盘踞在李寒体内的内力，与此同时李寒抓住机会亦是同一时间开口对李凤奇几乎是嘶吼的喊道，“烽火地玄录！速去丹霞宗！”

话音未落，体内两股真气爆冲，所有窍穴炸裂，爆出数道血弧后李寒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人生最后十字，是连离别也来不及交代的瞬息万变，刚经历梦中生离，又遇现实死别。李凤奇抱着李寒身躯撕心裂肺的痛哭了起来，无能为力，是最真实的写照。

贺小池慢悠悠醒来，已经发现昔日对自己友善的李寒逝去，相处这段时间，李寒对自己是发自内心的好，贺小池也了解李寒知道自己留在守坛村的目的。非但没有排斥，也对自己颇为照顾，贺小池拄刀而起，复杂的看向初次遇到亲近之人离开痛苦不已的李凤奇。

江湖子弟江湖老，红尘死客死红尘。

自己是否未来也是如此呢。

据贺小池和魏昱所说，昨日神秘杀手来到院中，与李寒、贺小池厮杀，忽然李凤奇屋内传来一阵奇异波动，魏昱探查这股波动来到了李寒家里，看到被击晕，和受创的李寒，拼得暴露身份也只得出手击退并追杀神秘杀手。

魏昱，早先游学之时，曾以儒生身份拜入观指宗门下。在拜入叶重山座下后，更是从辞海经典和道门经要中，找到一条儒道双修的路，而立之年迈入先天之境，修行速度及天赋已是不慢，在遭逢某些事后，心灰意冷回到守坛村成为一个教书先生画地为牢，同时也为观指宗暗中看管镇灵祭坛。

德淳40年，十二月十二日，宜入殓、安葬、动土，忌上梁、嫁娶。

眼睛红肿的李凤奇跪在家里已经搭好的灵堂前，披麻戴孝。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