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过桥（1 / 2）

凌云的梦境之中，他坐在桥的中间，身边坐着自己想象之中，在属于他的那段岁月中意气风华，指点江山的青年。

“每一条路的选择，和走下去是否值得，其实是一回事，分开来看就没有很大的意义，”凌凛林温和的说道，“我选择与你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与你见面，生前没有照顾好你，死后总是想着为你做点什么。”

“你在想自己当时做的对与错的时候，为什么不去想一想你的先生为什么要收你为弟子？”凌凛林轻笑道，“这是第一个顺序，荀先生做的极好，但这一点你细想多问也很简单，当然我现在帮你捋顺心境脉络不大可能，因为你聪明，聪明就想得多，这是得与失的关系。”

“今天我来见你，或则说我们命中注定在这里相见，如果我再骄傲一点，那就是我想见你，在这个地方，所以我就见到了，”一直都没有说正题的凌凛林，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真与伪你有想过吗？当然在说这件事的前提，你是不是把所有事情都分得太绝对？当然我猜到你肯定在改变这个想法啊，但你走得太慢，慢了你注定会错过许多事情，所以你到底是在刻意的逃避这一条线，还是真的走得太慢？”

凌云答非所问，“爹你在有娘亲的时候，也还会去勾搭其他姑娘吗？”

“你觉得你爹抗揍不？”凌凛林戏谑道，挤眉弄眼，他自然不会喜欢其他姑娘，瞧不上是一回事，更没有兴趣。

“天下最坑儿子的爹。”凌云无奈的说道，只要在这里能够见到自己的父亲，他心中的石头便已经落下，只是他看向凌凛林的眼神便有些玩

味儿，因为他不相信。

凌凛林叹了一口气，儿子太聪明也不是多好的事情，他的确不是本尊，但也的确就是凌凛林，只是书中的凌凛林，不是九州天下的那个，这是他专为凌云准备一场心境考验，这只是一个开胃菜罢了，当然也算是为他弥补心境的缺陷。

凌云看着凌凛林，凌凛林轻声说道：“你虚情假意的去做一件好事，让自己信以为真，让别人也觉得极好，那这本来就是一件好事了；你假意的去做一件坏事，自己觉得很不真实，别人也觉得不真实，那就不是坏事了。”

“这个当然也不是绝对的，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做一件事，好与坏暂且不论，只要你一直在做，那么真的假的有那么重要吗？做人还是跟读书一个样，你只学不变通，没有什么结果，那还不如举世茫茫木头一堆，瞧着不碍眼也不生气，多好。”

凌云低头看着湖面，其实他没有想到这些，或则说的确是刻意在回避，再则他至今疑问太多，又有太多不敢轻易的问出来，所以这才是导致他心境始终无法得以弥补的重要原因。

“走到蛮荒天下，其实轻松许多。”

“似我这般，不在少数。”

父子俩陷入沉默，凌凛林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知道我与你的义父是什么关系吗？真的是恰好同姓吗？”

凌凛林讥诮的说道，“很多事情，你往后知道了，疑问就更多。蝼蚁蚁穴如国王，出来之后，看见这花花世界，才知自身渺小；求学做人同样如此，你以为登高之后便是顶峰，风吹浮云散，一山还有一山高。”

“亲兄弟？”凌云问道。

凌凛林

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轻声说道：“喜欢把事情看得明白，就别逃避，逃不掉的。”

凌云看着桥下流水，淡然说道：“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那日小巷子中，我已经猜到的结局，只是我希望他会心好一点，会让她走，但我不知道她其实在那天之前已经死了。”

“你怎么知道她已经死了，”凌凛林忽然讥诮起来，“你想活下去，然后害死了她？”

“凌云，”凌凛林站起身，双手撑在桥上的栏杆上面，“你记住了，很多时候，后悔本身就是一种无法偿还的代价。”

“选择与值得是一件事情，在你心里决定怎样去做的时候，你再犹豫，再后悔，只会成为你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凌凛林嘴角扬起，凌云好像看到了那个身在尘埃，却比天高的男人，“说句很不中听的话，学问是用来约束人的吗？学问可以是我用来寻找规矩的漏洞，人心的弱点，让我们始终处于毫无愧疚之感，又被万人敬仰的工具罢了。”

“但真正的学问是什么呢？是我们用来寻找规矩的漏洞，然后去弥补，去找人心的弱点，然后去引导，”凌凛林轻轻拍打桌面，笑容轻松，“这，就是学到的问题，解决的道理！”

……

凌云从梦中幽幽醒来，换了一个姿势，横躺在小巷中，他双手枕在脑后，如果可以顺利回到九州天下，他自然要从新走一遍小巷，自己叩问本心，生死其实是一瞬间，是小事；生死又是很多的原因叠加一起，这个过程是大事。

十万大山之中的老人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果然是很厉害的后生，难怪敢说“不做神仙客，能与天并

肩”，能说出“不学神仙术，只读圣贤书”这样的人，他还是看得低了一些，在与他的赌约里面还能钻个这样的控制，故事其实很无聊，这种有意无意的挑衅与炫耀，其实让他觉得还算不错。

不过这还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