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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渔歌(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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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息。

江一龙看着四下拱手乐得合不拢嘴的新郎,新郎一刻不停的朝四面八方的人拱手,千恩万谢。

江一龙看着以前可能是自己岳母娘娘的那个女人,她正笑嘻嘻的从背后看着她现在的四眼狗城里女婿,眼神里满是满意。

别人商量好了,就没有自己商量的余地。木已成舟。

江一龙的耳朵里装的都是喜乐,却像被勾命的索缠上。他的脸苍白,笑容呆滞,了断生机。

她是真的不会再跟自己去长沙的下河街了。

江一龙慢慢垂下头,目光碎在波光中,像旋转的万花筒一样。

把鱼肉彻底锤碎,能重塑成为硬挺的鱼豆腐。

事物在极端混乱中,也会自发走向新的秩序。

几天后,江一龙丢失的三魂回了一魂。

人比之前的梦游状态要好一些了。家里的活,他主动承担的更多。

但是他没有笑过,就好像他天生不爱笑。

没事的时候,江一龙还是驾着小舟在水面上瞎晃荡。

又过了一阵。

有一天,岳阳楼下的水面上搭了个好大的台子。

江一龙听别人聊天说,那挂着的五个比箩筐还大的红圈大字,写的是「洞庭船歌会」。

台子今天刚刚搭好,活动还没开始。周围的人稀稀拉拉的。

这时,江一龙听到台子上有个女人在唱歌。

「情姐姐下河洗茼蒿

洗起那茼蒿满河漂

上游驾船哥哥呷了我的茼蒿水哟~

下游驾船哥哥呷了我的水茼蒿

我的哥~诶~

你不成啰~相思也要成痨~」

只闻其声,看不清人。

这人的嗓音比不上梁小芳的温柔细腻,倒也宛转悠扬,情意绵绵别具风味。

这首《洗茼蒿》的故事简单,没有《洗菜心》那样小奴家那样的铺垫、循序渐进。

洗菜心的小奴家,最后一句话想讲出来前,先要拐十八个弯。

唱法上,更没有《洗菜心》那样可以把听曲的情哥的后背弹麻、天灵盖弹飞的美妙弹舌技巧。感情方面也直白简单。情姐姐的爱就和茼蒿一样,赤裸裸的在水面上漂着。情哥哥就算是瞎了,看不到也能听到。就算是聋了,也能嗅到茼蒿独特的气味。

江一龙感觉有什么火,在烘他潮湿的心。

他心想:要是她再唱一遍就好了!

“喂喂?噗噗!音响师傅,我再唱几句试一下啊!”

那悠扬婉转的声音,停了又起。

她举着扎着崭新红绸子的话筒,真将《洗茼蒿》又唱了一遍。

江一龙听得如痴如醉。

江一龙赶紧又在心里许愿。

对方又唱了一遍。

三遍之后,那声音说:“可以了!”

江一龙赶紧又在心里许愿,这次等了许久,对方再也不唱了。

江一龙坐在在船板上,看着岳阳楼的方向发呆。

菜心虽好,却隔他千山万水。

远远的种在岸上的菜园子头里,要专人精心伺候,捉虫除草上肥,不是什么野猪子、江猪子可以拱得到的。

野茼蒿在水边上野蛮生长,随处可见。吃起来还带腥气。但是却合他的口味,是充饥的口粮。

他突然不去想《洗菜心》的「小奴家」了。

该是《洗茼蒿》的「情姐姐」跟他这样的情哥更合适的。

后面连着两天的洞庭渔歌会,开会那天,各路达官贵人、文人学士接踵而至。就连衣衫褴褛的讨饭的、卖唱的,也成群结队的向这处挤来。

唢鼓齐鸣,铳炮震天。

不止是岸上的人来听歌,渔民也都驾船来听歌,还有的是来报名唱歌的。他们唱歌是生活的一部分,参与洞庭渔歌会,得天独厚。

城外旱路尘扬一丈,水路河道浪飞八尺。

岸上人山人海,水上水泄不通。

真比过年还要热闹。

江一龙每天都来听歌。

总之,事事不遂人愿,后面也听到了有人唱《洗茼蒿》,可不是那个人唱的了。也不知道是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对方唱过了,还是对方从此不唱了。

谁知这天,渔歌会快要结束了,江一龙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又唱了起来。

「三皮吔~芥菜哟呵~两皮呃~黄

你看~养女莫嫁驾船啰~郎

守噶好多生人寡来哟

晚间不晓得困噶好多半边床哟~

你看哟~

眼泪汪汪的进绣哟~房」

一曲唱罢,河岸上和水面上,全是欢呼喝彩,掌声雷动。

“养女莫嫁驾船郎,倒也是话。你若有好日子过,何必要来吃这苦呢?”

江一龙竹篙一点,目光就把岳阳楼的方向转到身后。

人山人海之中,会不会有一个嫁了人的小奴家在背后的河堤高处,明亮的眼睛在千百条渔船上找寻一个曾经熟悉的情哥哥的身影,无所谓了。

江一龙的三魂被这场渔歌会又拉回来一魂。

「流年似水。有的事情一下子过去了,有的事情很久也过不去。」

新中国成立以后,尤其是改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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