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拳（1 / 2）

夜晚的山风带着一些烟火味道。

以往能够看到点点星火的山头，此刻没有一点光芒。

朗月山，再无人迹。

山间凉意如水。

点点虫鸣渐促。

沉浸在一种莫名其妙感觉的少年渐渐醒转。

“哎呦，真疼啊！”

手上包扎过得伤口已经不再渗出鲜血，但骨肉生长的疼痛却是只能忍着。

死老头说能够忍疼也是一种修炼。

少年不以为然，疼就是疼，忍着也疼。

这场围剿来的突然，老头子应该还有后路，只不过也有些手脚慌乱。

天下之大，以后漂泊恐怕再无落脚之地。

他也有些茫然。

转身点燃早就堆在训练场的柴草。

周围已经被他清出一丈来宽的防火圈。

山上点火，当慎之又慎。

看着火焰升起又熄灭，清烟渺渺到再无火星，程时才转身离去。

再次来到大殿中，他朝着那无头的神像拜了一拜。

桌边已无香火，少年虚空作持香状。

“我自小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但还是希望您老能保佑我爷孙俩一路平安。”

拜上三拜，少年无比郑重。

程时也曾以为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神神鬼鬼，因为最离奇的经历也不过是看到自家老爷子飞身上墙的武艺。

私塾老夫子是个古板老人，平日里对学塾里的孩童告诫再三，不可看那些市井小书贩的杂书。

说是会乱了学问人的根底。

其他孩子奉若圭臬，程时不以为然，平日省下一个月买吃食的花销，便能租一本带着图画的刻本书籍。

可是租了几本之后，他就有些失望了。

装订精美，图画明晰的书籍，看了一半就让他给扔了。

内容质量太差，一眼望去满篇酸诗，又臭又长，一个故事写了半本书，诗文占一半。

与其说是个志怪小说，倒不如说是一本作者的打油诗集。

果然一分价钱一分货，老夫子说的不错。

读书就不能读那种还活着的人的书。

因为你不知道这些书，是不是某个大官名流，为了捧某些自诩学问人的臭脚，而出资刊印的。

后来从老夫子那里得了一本前朝杂集，是一本山水游记，内容清雅，还记载了一些作者亲眼所见的怪异事情。

说是这人有次云游至东方大海，见到一次海市。

烟雾飘渺，有云路铺在海面，居住海边的渔民也不奇怪，大小船只带着陆地上的菜蔬果品杂货等等前往贩卖。

其人随着人流，踩云桥入市，各种珍奇，令其眼花缭乱。

文字写的极其细腻，超过他其他文章。

所以对于神神鬼鬼的事情，程时心里是存疑的。

拜过这不知是什么神仙的残破泥胎，程时背起了自己的包裹。

里面东西很少，两套没有破洞的衣服，两双布鞋，两本书籍。

私塾先生自己托人印刷的蒙童启蒙，还有那本山水游记。

外物便是一张牛皮短弓。

十五支短箭。

卸下牛筋弓弦，程时小心翼翼用黑布裹在一起。

这是花了大价钱购买的。

大丰民间并不禁武，但铠甲，长枪，劲弩，长弓等兵器却禁止民间私藏。

短弓虽不禁止，但都是私下制作。

要花大功夫，大价钱。

老头子是行伍出身，这弓也是他亲手所做，从选材到成弓，花了五年光阴。

收拾妥当，在看了一眼这住了十六年的地方，程时眼中没有丝毫留恋。

不够挡风遮雨，不够舒适宜人。

走过了残破后院，他隐约听到前面的广场上有乒乓作响之声。

“这老头子，这个时候舞刀？”

走了几步，他就发觉不对，声音不对。

兵器相撞，不似玩闹。

他拿出了短弓，边走边上了弓弦。

越过倒了一半的青砖墙壁，看到了一个奇异场景。

会飞的光点，发光的巨人。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可是老头子明显不敌，将要落败。

程时没有丝毫犹豫，拉弓，射箭。

一气呵成。

中！

一箭至，二箭又至。

金光被第一箭破碎，但第二箭并未射中那人。

箭再上弦，他脚下不停，快速朝着倒地的老头子靠近。

“接着！”

老人看见月光下飞奔的而来的身影，骤然起身，将手边狭刀扔去。

箭矢对飞剑，无法破招。

那柄飞剑偏移，迅速转回。

破开了那射来的第三根箭矢。

三箭未中，四箭已来。

锋利飞剑再破一箭。

程时已经来到了老人身边。

“老头子，怎么回事？”

“官家挑灯郎，山上人，小心点！”

程时没有机会问什么是挑灯郎，什么是山上人。

因为那点红光已直奔他面门飞来。

黑白的世界中，一点红芒非常扎眼。

“果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