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先生(1 / 2)
宁安县城已经戒严五天了。
朗月山的匪巢被剿灭,同时县内的几家大族也被迅速拿下。
抄家,下狱,治罪。
一套流程下来,看热闹的平头百姓们发现,这些盘根在宁安县的百年的世家竟然连一点反抗的动作都没有。
平日里蓄养的那些家仆在市井横行霸道,怎么对上县里的捕快就没有一合之敌?
一些有心人发现,这几日的戒严,走在大街上维持治安的,皆都是那些大姓宗族的壮勇。
有些人也咀嚼过味来,这场自上而下的清洗似乎很久便在酝酿了。
县城不大,有万户居民,东西两市,南北两闾,因地处东南边塞,与海外诸国的贸易路线也有一道经过此地。
明月高悬,却无人欣赏。
除了大街主道上有几点灯光,这偌大的县城便被银色月光笼罩。
几下梆子声响。
梆梆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鼓打三更,夜已过半。
县城东南角一处两进小院后院,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将手中书卷合上。
“乡愿,德之贼也!”
老人拉了拉披在身上的薄衫,透过窗棂,看着无边月色,眼神中充满着担忧。
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房间的阴暗处传来。
“先生,夜深了,怎么不睡?”
老人转身看向不知何时打开的窗棂,一个有着婴儿肥的少年从阴影里走出。
“你们,还没有离开?
程泰……死了?”
眼前老人像是知道了什么,挑了挑眉。
程时心中了然,他的这位先生果然也非常人。
看着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将怀里的一封信递了出去。
“寨子里的人都遣散了,我与老头子本来今晚便要离开的。
可是有一个自称飞云涧,挑灯郎的山上人来了寨子。
老头子死了,我活了下来。”
“就你?”
老先生皱了皱眉,再次打量了少年一眼,很明显知道飞云涧的存在,眼神中充满着万分不信。
“还有它。”
咕咕。
一个大公鸡从程时身后探了探头,看了一眼老人,然后又缩回了脖子。
老人看了一眼公鸡,没有说话,也没有没有更多惊讶神色,只是接过了那封信,示意程时自己找个凳子坐下。
他挑开蜡封的信件,又看了一眼程时,点了点头。
拆开信件,凑近那豆丁大小的烛光,皱眉看了很久。
程时没有打搅老人,只是找了个小板凳,坐在月光之外。
大公鸡则窝在他的脚边,十分的安静。
“唉~”
老人一声长叹,问了个问题。
“你怎么没有打开这封信。”
“老头子也给我写了一封,说我本是他救下的一个弃婴。
让我忘了关于程家灭族之仇,从此安稳过一生。”
老先生将那封信递给了程时。
“可是,你终究还是没有走出这个旋涡。”
程时接过信,凑着月光看了一遍。
心中大为惊骇。
“大穗皇族也姓程!”
老先生点了点头,“那个死去的孩子,实际上是大穗皇族的遗脉。”
程时顿时头大如斗,终于明白那个飞云涧的嫡传,说的皇族王气是什么意思。
老先生站了起来,在屋内缓缓踱步。
“若你们已经离开,这封信或许五年,十年才能到我手中。
那时我不会让你知道更多的事情。”
老爷子给私塾先生的信跟给自己的大差不差。
唯一的区别便是关于程辰的身世。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继承的是一国君主的姓氏。
程时喉咙微动,觉得口中有些干涩。
“我能不听吗?”
老先生停了下来,看了一眼程时,说了一句题外话。
“从五年前看到你的那一刻,我便察觉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但是考科举,聪明却往往是绊脚石。”
程时嘴角抽动。
“我叫秋子昂,是一名秀才。”
程时翻了个白眼,一个最低级的学历,有什么好夸耀,不过这老头的名字倒是第一次听闻。
老人察觉到了少年的不屑,便又补充了一句。
“是大穗的秀才。”
说到这里,程时发现原本有些佝偻的老人,这时挺起了胸膛。
原本浑浊的双眼,闪出灼灼光芒。
“有什么区别吗?”
一句话,让老人心胸鼓荡的气势陡然一滞,眼中那股子气势也消散了。
“区别……嘿,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大穗都不在了,他这个秀才的名头,又有什么用呢?
“大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时代?”
程时挑了个比较契合的词语。
老人似乎听到了一个不错的词语,点了点头。
“时代这个词很不错。大穗其实一直都在做一件事,准确来说从开国的太祖便在做。
从人间有帝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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